裴衡玉眼角一扬,看了眼谢婉手中的姜汤,轻声一笑带着浓浓的嘲意,“这姜汤还是表妹自己喝吧,免得你心中寒凉伤了身子,我有软玉温香暖榻,这点寒气倒是不算什么。”
谢婉一愣,怎么都没想到裴衡玉竟然拒绝自己?
大受打击的后退几步,却感到好几道鄙夷又带着嘲笑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裴衡玉却不再看她,只吩咐道:“叫柳儿过来伺候。”
谢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裴衡玉的房门开了又关,实在没想到自己都如此伏低做小的送上门,可竟还不如一个卑贱的通房?
阵阵夜风不断地吹拂着,明明风中带着白日里的余温,可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咦,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高高在上的表姑娘?”柳儿得了吩咐,缓缓前来。
云鬓微堕,上挑的眼尾含着几分妩媚,食指的指尖轻点自己的唇角,目光又从谢婉身上移到房门上,又再次调回到谢婉身上,轻笑一声。
“瞧这副样子,是给我们爷暖帐的?只可惜,咱们爷挑得很,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
谢婉被柳儿一阵奚落,抿着唇说不出话。
只能紧紧抓着手中的托盘,托盘中的姜汤因着她的手劲儿晃动,有好些都洒了出来。
柳儿提高嗓音一笑,却听里面道:“还不进来?是要爷将你抱进来不成?”
柳儿立刻面上妩媚,却又脚尖一转,走近谢婉几步,“表姑娘,你素来看不起我们这样的,谁能想到你也有今日。”
“你可别忘了,做世子的妾也好,做三公子的妾也好,永远都是妾!”
“你……”
“哐啷”一声,托盘连带着姜汤落地,这一句话,硬生生的将谢婉逼出了泪花。
受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娇嫩的手掌被磨破了亦察觉不到。
仰头看着柳儿,柳儿得意一笑,却不去管谢婉,抬脚便进了屋,无需多时,房中便传来靡靡之音。
即便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柳儿说得对……
妾,永远是妾,永远是奴,无论如何得宠,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谢婉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院子,刚踏进院门,一个巴掌便扇在了她脸上。
谢婉跌坐在台阶上,身上被台阶硌得生疼。
“姨母!”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勾引我儿子!”周氏知道谢婉竟然去儿子那里自荐枕席,自然气得跳脚。
“我儿子可是和鸿胪寺卿三姑娘定了亲的,你日后离他远些!”周氏恨恨的啐了谢婉一口,依然不解气。
鸿胪寺卿三小姐许知夏,虽是庶女,却与嫡女关系极好。
因着生母早亡,自小也是养在许夫人身边,一言一行,与正经嫡女无异。
“枉费我金娇玉贵的养着你,却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怨不得你父母双亡!”
谢婉倒抽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周氏。
她来投奔的时候,周瑾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如今她不成了,她便换成了这样一副嘴脸。
“哼,你若安安分分的,日后我还可以考虑把你嫁出去做正妻,若你再敢打衡玉的主意,我便将你嫁去农夫屠户家里做妾!”
周氏恼怒的说完,路过谢婉时又狠狠踢了一脚,这才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谢婉这一次却没有哭,捂着方才被踢的地方,死死的咬着唇。
“哼,管他和谁定亲,若不是你贪图大房的爵位和权利,我的名节又怎会被毁?”
“你不让我跟你儿子,我就偏要做他的人,搅得你们三房不得安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