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轻轻点头,知道是自己多事了。
小姐比她活得明白啊!
只是她常年伺候夫人,自然知道夫人对小姐的心思远比对二小姐和少爷的心思要重得多,自然也希望小姐和世子能和和美美的。
唉!
陆舒容不知周嬷嬷的惆怅,转头往清风苑去。
另一边,裴词安得到陆舒容回府的消息,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差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去了母亲那里。
撂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也往清风苑去。
清风苑中,杜氏遣退了下人,看着放在手边冒着热气的鸡汤,笑了笑。
“难为你有心。”
“这些日子母亲时时记挂着儿媳,还要操持内务,我身为儿媳却帮不上忙,只能聊表心意。”
杜氏看着陆舒容面上真诚,轻轻用勺子搅了搅鸡汤,浓郁的味道顿时沁了满屋。
鸡肉软烂,里面的药材更是精挑细选过的,每一样都是极合她的体质,倒真的是用了心。
于是面上又慈爱了几分。
“母亲之前说,有话同儿媳讲,不知母亲可有吩咐?儿媳一定遵从。”
陆舒容看着杜氏搅着鸡汤,好半晌却不入口,索性起了话头。
本就是为着这事儿来的,若是打哑谜,反倒没意思了。
杜氏一听,当即便放下勺子,笑道:“玉露和玉壶也跟了淮之好些年,之前顾及着你和孩子,如今她们是不是也该名正言顺起来?”
陆舒容一听,立刻站起来,双手交叠在身前,“母亲,儿媳不同意。”
杜氏手上一顿,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怔,忽然“哐当”一声,狠狠的将勺子敲在碗上,勺子硬生生的断成两半。
“这本是你该做的事,怎能推辞?难不成之前的懂事明理都是装的?”
陆舒容看着掉在地上的半截汤匙,又看了看洒在地上的鸡汤,跪了下来。
“母亲息怒,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用帕子为杜氏擦了擦被鸡汤弄湿的裙角,才继续道:“儿媳只是想说夫君后院空置,总不能只有儿媳一个,应选几个合适的女子为妾,为国公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稍稍一顿,极快的瞟了眼杜氏,见她面上缓和,隐隐还带着几分愧疚,心下一喜,便知自己说到了她心上。
继续道:“可若妾室未进门,便先将通房过了明路,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不若先为夫君挑几个好的妾室进了府再说。”
“我的儿,真是难为你如此贤惠大度。”
杜氏真真正正的笑开了来,赶忙扶起了陆舒容,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都是母亲性子急躁,误会了你。”
本想着先提了通房,让她适应适应,过些日子再提纳妾的事应更加顺利,谁想到她竟主动说了。
不过真心还是假意,还需再看。
杜氏指了指手边的画卷,“倒是有人送来了些女子的画像,不若咱们一起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