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向来清冷自持,自小又被父亲裴怀教育得不留恋小情小爱,只作天际鸿鹄,男女之事在他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于是便将玉露和玉壶当做一般婢女来用,就连陆舒容怀孕不能伺候,也未曾叫她们服侍,也因此杜氏的一番安排算是白费了。
以至于玉露和玉壶至今还没个正式的名分,吃穿用度皆与一等婢女无二。
周氏那日的话虽糙,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总不能让她们一直不明不白的做婢女。
日子久了,只怕婆母的面上也过不去,到时又全是她的错。
这事儿裴词安可以不理,但她却不能不理,但也不急。
陆舒容靠在床头,眼角不笑而微挑。眸子依然温柔,其中的惆怅已经被清醒取代。
一盏燕窝羹已经被她喝掉大半,看着垂在自己身前的长发和渐渐有些丰腴的身子,就连指甲也恢复了健康的粉色。
也多亏了这些日子国公府中各种温补之物尽心养着,还有御医的方子也都是极好的。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可以让她为自己好好打算。
既然离不开,便该过好自己的日子。
裴词安是好,但她不会像小说中那些穿越女子一样,任由的自己爱上,最后落得一地伤怀。
那些小说虽然虐得她肝儿疼,但也知这就是人性。她断不能把自己的路走没了!
不如收心断情,做好当家主母来得更实惠些。
裴词安的心,留一两分就够了,省得日后被妾室们陷害,还被他偏着心,叫她含冤受辱。
孩子,定是要亲生的!
去母留子的事她着实做不来,但毕竟隔着一层肚皮,日后若听着了什么闲言碎语,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心思。
虽然生恩不如养恩大,妾室们的孩子日后都得唤她一声“母亲”,妾室们也只能被称作“小娘”。
但到底母子连心,养别人的孩子,谁知道长大是个什么样?
更何况不是没有那种让子女们在主母面前装乖巧,多年后一朝起势,即便主母栽培多年、奉上青云之路,还不是落得下场凄惨?
多年的呕心沥血更为他人做嫁衣,又是何必?
若是自己生的,无论什么样,都认了。
也幸好裴家的家风还是很正的,特别是大房这里,每个月逢五、逢十都要在正妻房中,且连续留在同一个妾室处,不得超过三日。
只要她养好了身子,孩子倒是不愁。
有了孩子,又揣着几分夫君的情意,再将中馈之权握在手中,日子才能自在。
“霜儿,给我梳妆。”陆舒容将剩下小半碗的燕窝喝完,掀了被子,找出一套衣服,兀自坐在镜前梳着头发。
“少夫人这是要出门?”霜儿端着热水,伺候完陆舒容净脸,又将煮好的鸡蛋剥了壳,在她脸上轻轻滚着。
“嗯,母亲的病也不知怎么样,况且我几日前就该出月子,再这样下去,只怕又有不好听的传出来。”
孩子虽不在了,自己却不能一直沉浸于悲伤之中。
否则日子久了,谁都会来踩上一脚!
如此想着,为自己选了一支粉芙蓉并蒂步摇,搭配药勺团花纹妆缎裙正好。
“现在还不到晌午,回了陆府还能陪母亲用饭,回来也不算晚。”
霜儿点点头,虽然少夫人喜静,但足足在屋子里憋了一个多月,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利落的为陆舒容梳了个堕马髻,主仆二人来到裴怀和杜氏的清风苑,却见屋门轻掩,原本应伺候在院中的人也被遣了下去,里面传来杜氏的声音。
“说起玉壶和玉露,如今也该有个名分,但这毕竟是淮之房中的事,还得他媳妇儿做主才是。”
“依奴婢看,玉露和玉壶的事倒不要紧,倒是兴阳侯府的芷芙小姐,这几日打发人来了几次,问的都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