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单文文,思远就站在旁边想看着她再把苦胆吐出来一次。
不过这次却让思远失望了,单文文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吐得山呼海啸,虽然脸色难看了一些,但却始终保持着镇定。
“你真的是处理这种案子的专家吗?”
单文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个拳头攥得死死的,知道的是明白她是为了这些被残忍虐杀的人感到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跟思远干上了。
“当然。”思远靠在门边,眼神平和的很:“干这行也差不多十年了,专家说不上,算是个行家。”
“拉我入行。”
“不行,你现在还不够格。”
思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要求,然后自顾自开始把现场的线索全都收藏了起来,这个受害者跟上一个的年纪差不多,不过好像没有遭到强暴,这一点让思远感到有些奇怪,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多人作案,不过现在并不是能够下定论的时候,还需要回去把两个案子的线索串联一下才能得出隐藏在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和不同。
“我要怎么样才够格?”
思远从地上站起来,摘下沾满人体组织液的手套放进医疗废品袋子里顺手放进口袋,转头向外头的警察叔叔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去。
见他根本没有搭理自己,文文快步的跟了上去,不依不饶的问道:“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够格?”
“你问我没有用,你要问自己。你想入这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天地公理、是浩然正气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
这时思远已经走在了凌晨的街道上了,街上没有人,只有他和文文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走在石板路上,传得格外远。
那些实习生都被思远留在了案现场以作保护现场的人员,在明早孙林林的人来之前,他们必须要保证没有任何能进入现场。
“这些有区别吗?”
单文文对思远的话显得有些不理解,她皱着眉头不依不饶的。从小就收到西方精英教育的她,根本不能理解这三者之间的区别,在她看来只要事情本身最后的结果没有生变化。那么这件事的过程是怎样的都不重要,只要结果!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这么迂腐,为什么连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思远点上烟。说话的时候刚好一阵湿冷的风吹来,撩开他风衣的鬓角,强大的气场让单文文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接着就从并肩而立变成了前后随行。
“我没有觉得你迂腐只是……”
“只是不理解对吗。”思远笑了笑:“当你决定去干某一件事的时候,初衷才是决定你能走多远的因素,这条路并不好走。所以你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必须要不停的反问自己。问到坚定不移的时候再回答我。”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思远,只是默默的跟着他走了一路。在路上的时候,她看着前面一米远的男人,愈感觉这个人无比神秘而厚重,像一座山。
思远也没催她,只是静静的往前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沿着维也纳古朴的道路上静静前行,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这时,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了一抹昏昏暗暗的光芒。思远抬头看去,现朝阳已经快要从地平线上的挣脱出来了,漫天的暗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看,好美的朝霞。”思远站定脚步,指着天边:“这样的景色每天都生。”
“嗯,很美。”单文文点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思远的话。
思远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身后,表情有些玩味。
文文很快现了不对劲。她连忙转身,却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团黑暗,而这黑暗却像是有实体一样,甚至能看见它的眼睛、鼻子和出了古怪声音。那种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的古怪声音。
这次,思远没有挡在文文的身前,反而错开一步闪到了旁边,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单文文:“美丽的朝阳,和黄昏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分界点。阴世之物大多惧怕阳光,慌乱逃窜,阳世之人则蠢蠢欲动,伺机苏醒。当稚嫩的阳光将天空染成暗哑的时候,两个世界之间的界线就变得不那么清晰,夜晚和白天开始交融,黑暗的实体变成阳光的影子,有些东西就会在这些时候逃离它本身应该所处的地方。而这时被它们遇见的人,通常都会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去杀了它。”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团黑影在黎明前最后一抹暗色的掩护下,开始朝文文狂奔而来。在狂奔的过程中,它的体貌开始生让人恶心的蠕动,一直到完全变成文文体型之后才变得不那么躁动。可这个有着和文文同样装束的东西却生着一张恶心的面孔,五官的胡乱错位和扭曲,以及身上散出来的恶夜气息,让文文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十分钟,离天亮还有十分钟。”
思远看着手表:“我想你恐怕没办法在它面前逃窜十分钟,杀了它,不然它就会杀了你,然后取代你。”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暗影魔,但却是人类的天敌。也许有人并不怕死,但任凭谁都无法避免的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感到恐惧。被暗影魔吞噬之后的人,能够保留着十分清晰的意识,但身体却已经被人取代,它们会汲取宿主的记忆,几乎完全成为宿主本身,而宿主却始终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模式去度过自己的一声。而被暗影魔附身的人,通常都不会干出什么好事,那些残忍到能够把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砍杀掉的人,通常就是被这种邪祟侵染的结果。
“你想象一下,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朝你的父母举起屠刀却无能为力的绝望,这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吧。”
思远还在旁边火上浇油:“所以,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