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大概能用八个字形容。【,”思远靠在河边的石头上和罗敷聊着天:“半真半假、若即若离。”
“哎呀,不得了。我们又土又无趣的齐组居然成了爱情专家了。”
“我也三十了好吧,这种事再不懂,不就成弱智了么。”
思远和罗敷聊的正是在河边玩闹的秀才和姜玥,年轻人总是很快就能打成一片,再加上这炎炎夏日里碰到这么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本就只有十来岁的两个小朋友自然而然忍不住要下去玩上那么一趟了。
至于思远大叔,其实在这个世界里来看,三十岁的话已经是当叔叔的年纪了,并不年轻。所以他也就没有过去跟着一起玩水,只是坐在石头旁边小声跟罗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莫然老是对她过去的日子念念不忘了。”思远突然把话题换到一边:“这一路上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但是心情很好,特别放松。就是那种没有烦恼也没有顾虑的往前走,走到哪算哪的心态,真的是很舒服。”
“是啊,这种才是度假应该有的心态。说实话,我也想跟你一起过去看看了,不过我好想过不去,太可惜了。”
思远微微一笑,低下头拨弄着一只迷路的蚂蚁:“我现在基本上确定,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了。”
“真实的?”
“对,是真实的。”思远很严肃的说道:“因为它的规则完善而且具有宏大的世界观,即使没有人维持它也会这样运转下去。”
“嗯?那这么说……”罗敷愣了一下:“你在想着连通两个世界?”
“可以试试。”思远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先我要摸透这个世界的具体规则。”
“可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思远沉默了一阵,然后微微抬起头:“我想把上三界的人转移到这里来。”
“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其实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他们之所以干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其实无外乎只是想生存下去,天守门的总纲是守备苍生,他们也是苍生啊。”思远抱着膝盖看着天边的白云:“但是前提是够束缚他们,否则到了这里,恐怕这个世界也会变得一团糟,这种事不能生。”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了。”
思远倒是没着急。慢慢的给罗敷解释道:“像这样的世界绝对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人从那个跟他们有深仇大恨的世界抽离出来,然后放到一个相对来说规则并不那么严密而对他们来说是蛮荒的地方。让这些罪犯变成管理者。”
“你疯了吧?”罗敷也感觉思远的想法很抽风:“你是不是食物中毒出幻觉了?”
思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自从他从大魔鬼那里了解了所谓的“第四墙”规则之后,虽然当时他并没有立刻去相信,但随着自己进入这个世界并真实触摸到这里的一切之后,他的观念开始生了转变,他现在虽然也并不能完全认可所谓第四墙,但起码思远现在已经开始在捉摸所谓的时空规则了。
而在诸如狐狸、王二爷等人嘴里经常提到过的天道。他也有了一种很难以言说的体会,那种似乎抓到了个边但却并没有切切实实触碰本体的感觉,让他对这些他还不能理解的东西格外上心。
“先生,我抓到鱼啦!”
姜玥这时突然双手捧着一跳活蹦乱跳的巴掌大的鱼朝思远呼喊着:“快来快来!”
思远笑笑站起身,慢慢往她的方向走去。这个几天之前还是一副大家闺秀做派的花魁小妹妹,在放下琵琶和扬琴拿起剑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也许是这两年来被压抑的情绪和性格大爆所导致的。她现在整个人根本看不出所谓的迎风拂柳,反倒充满了一种女汉子的风情。
抓鱼、爬树、逮蛇、打鸟、套野猪。这几天她净干一些这种事情,而且干净利落,甚至比当了好几年猎户的蛋生还要熟练。
反倒是张秀才,他本就是个文弱书生,再加上身体不是太好,所以一路上反倒经常要靠思远和姜玥的照顾才能勉强往前行进。不过这家伙的地理和生物知识绝对是乎想象的好,每当进入一座山他就能准确的把握山上到底有什么动植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还能处理快而有效的处理蛇虫鼠蚁带来的小麻烦,并且充当一个人肉指南针。
至于蛋生和老锦衣卫,这里的山和比琼州府的林子安全系数高多了。这俩本来就是山林里出来的人,在这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唯一值得警惕恐怕就只有山妖了,可偏偏他们身边跟着一个思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在那边解剖了七八只山妖之后,思远现这一路上几乎所有的小怪物都绕着他走,正儿八经是绕着走,凭他的灵觉他能感应到非常远的距离,可每次他现只要自己进入了山妖的领地,那些恶心的怪物居然能携家带口的搬家,一夜之间几乎就能跑出思远的感知范围。
当然,这其实也是好事,毕竟思远可没心思在大山里跟这么一帮恶心的小怪物做斗争,这可不是他的职责。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姜玥捧着一条烤鱼靠在树下,由衷的感叹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原来当花魁不好吗?”思远笑着问道:“锦衣美食、万人瞩目。”
“先生,你这就不明白了。”姜玥叹了口气:“在那条船上,哪怕是再怎样绝世独立,说白了都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品。如果我不用媚术,恐怕也早就被那些脑满肠肥的所谓达官贵人给糟蹋了,最终落得跟秦妈妈一个下场,残花败柳、堕入风尘。先生,你恐怕不知道吧。二十年前,秦妈妈可是整个大明的第一才女兼美女,传闻中甚至连当今皇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如今,你也看到她成了怎样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