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扭头朝陈明叹气:“我这不专业的都能看出来它是在维护别人,你说呢。”
“哎,也挺不容易的。”陈明顺手拍了拍笼子:“别折腾了,安稳点。你老实招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把主谋换成你,你后头那个人是不用死的。”
“真的?”柳小青似是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要是骗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说你,咋就还以为自己是个人叻。”陈明端过凳子,顺手把一整包烟都塞进了笼子:“边抽烟边说,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柳小青也不客气的点上了一根,重新缩回笼子的角落,蜷缩在哪里,双手抱膝:“我叫柳小青,生于一九五一年。”
“我得叫阿姨……”思远突然插嘴:“五十岁了呢。”
“别插嘴!”
陈明居然和那柳小青一个鼻孔里出气,两个家伙同时出声喝止住了思远的插话,陈明说完之后把烟头扔在地上:“你继续。”
“我是个农村女孩,但是我从小就长得特别特别漂亮。我九岁那年,村里发生了大饥荒。我跟着家人每天都上山捡野菜,可慢慢的野菜没了,就连树皮都没了。眼看家人就要饿死了,肯定熬不过那个冬天了。”
“我记得,在立冬那天,我父亲……不,那个男人。像往常一样带我离开家。我以为他只是带我去上山挖点野菜,可是那个人却一直带我走了三十里的路,来到山后面的山里,把我留在了那里的一户人家里,而他也从那户人家带走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知道当天晚上那户人家里的男人把我剥了个干净,狠狠的强暴了只有九岁的我。我只感觉很疼很疼,疼到我晕了过去。而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倒着吊在了厨房里,下面是一口大锅,灶台上有一把很大很大的斧子。我当时很怕,所以我就哭。可,那个人说你哭也没用,你是用我女儿换来的,没有办法。对不住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后来抱着我一边亲我一边哭,一边哭嘴里还一边说,真的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娃娃。”
“他后来拿着斧子走向我,看了一会又走回去了,换了一把刮胡子的薄刀,然后红着眼睛对我说,这么漂亮的娃娃,剁碎了多可惜。”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畜生的眼神,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他用刀子像剥羊皮一样剥我的皮时候的疼痛,他是个屠夫,手艺很好速度飞快,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死掉,我甚至可以看到我的皮被他拿在手上舔着,也看见自己慢慢接近那锅冒着泡的开水。”
它讲到这,声音曳然而止,虽然它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感情,但是这个故事却让思远、陈明甚至那个邹老板都屏住了呼吸,身上尽是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被人吃了?”
“后面的事,我不知道了,应该是吧。”柳小青托著腮,依稀却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只是后来,复活我的人告诉我,他杀了那个屠户,把我的骸骨从粪坑里捞了出来拼好,让我恢复了生命。只是我死时没有皮,也就不可能有脸了。所以我恨……我恨啊,我恨所以长得漂亮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恨!”
思远和陈明面面相觑,不过陈明倒是转的快:“谁把你复活的!”
“我,只答应你,告诉你们我的故事,至于是谁让我复活,我不会説。”柳小青发出古怪的笑声,它抬头看了看:“不过你们应该很快见到他了。”
思远和陈明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光秃秃的天花板,而且还是地下室所特有的长霉点的天花板,一点美感都没有。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在这等他好了。”
说完,陈明拉上思远:“走,外头抽根烟。”
“嗯……”
跟着陈明出去之后,思远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你也觉得憋啊?”
“太压抑了。”陈明用力的嘬着烟:“那玩意讲那故事,越不带情绪越渗人。怪不得当初我做刑侦训练的时候,老头就跟我们说一般越残暴的罪犯越是惨烈的受害者,现在我是信了……”
而思远也靠在墙根,深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现在怎么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先不管它是人是鬼,哪条法律说过受害者犯法就不用处罚了?”陈明脸憋得通红:“一个都不能跑!它身后的那个家伙也得死!”
“你刚才说……它招了就……”
“你太嫩,这行的行规就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它要不说的话,也就是它一个人倒霉,现在么……”陈明的眼中泛着凶光:“一个都他妈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