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我说的是您身边的那个。”夏油杰惊讶地看了看他,像是不解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解。然后他朝那种蓝发咒灵招了招手,“真人,回来。”
蓝发咒灵顺从地离开目标,回到主人身后站好,一灰一蓝两只眼睛毫无神采,死气沉沉地平视前方。
羂索表情僵了僵,他遍寻不到的特级咒灵,竟然已经到了夏油杰手里。
刚才被真人的手从背后按上肩膀的时候,羂索瞬间起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足够谨慎,一直有在保护自己的灵魂,刚才恐怕已经被无为转变得手了。
夏油杰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对真人抬起右手,蓝发咒灵顺从地蹲下来,被诅咒师随意地摸了下头发,化作一颗咒灵球。
咒灵操使把真人球也收起来,苦恼地叹了口气:“唉,看起来没什么效果呢,是我还没调伏成功吗?”
“怎么会呢,您收服了一只很厉害的咒灵。”羂索笑得十分真诚,“只是我的术式比较特殊而已。”
经过一开始的震惊,他现在重新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当前的局面。
表面上看起来,情况对他似乎十分不利,获得了强大咒灵的咒灵操使堵上门来,而他正在对外面那对夫妇动手脚,或许下一秒他就要被暴怒的夏油杰当场仇杀。
不过,若是换一种思路,这也未尝不可以理解成是一个新的机会:曾经错失的咒灵操术和无为转变,现在又来到了他的面前。
而刚刚短暂的一场交锋,更是让羂索明白,虽然夏油杰对他确实怀有憎恶,但现在他已经打消了杀他的念头。
他不确定对方是在顾虑什么,或者另有打算,但对他来说,只代表一件事:事情还有转机。
羂索决定先试探一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教主大人,听起来您事先知道我?”
“难道教主大人打算在这里也发展盘星教的教义吗?”他说着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有些羞愧,“还是说教主大人想要招揽鄙人入教?”
夏油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抬头研究笼罩房间的帐,摸了摸下巴,“我只是听说有人非常擅长结界术,甚至能与天元大人相较一二,所以好奇而已。”
羂索心中一沉,他双手手肘撑着桌面,十指交叉放在面前,语气冷静:“那教主大人,现在认为如何?”
“唔嗯……”夏油杰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看来传言不假,您确实很厉害。”
“是吗,太好了,那这样鄙人能有幸加入贵教吗?”羂索问他,看起来似乎对盘星教心生向往。
夏油杰敲了敲沙发扶手:“哦?但很可惜,连真实面貌都不愿意展示的人,我不认为您有足够的诚意。”
羂索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抱歉,因为术式的特殊性,鄙人实在无法向您展示原本的面貌……但是,您可以称呼我为‘羂索’。”
“‘羂索’……”夏油杰琢磨着这两个字,神色嘲讽,“‘慈悲之羂’和‘救济之索’吗?但根据我对您的了解,这两个字反而更像是假名呢。”
羂索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露出一个有些失望的表情:“教主大人是这样认为的吗……我还以为,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呢。”
夏油杰被引起兴趣,露表示愿闻其详。
“慈悲之意,远非世人所理解的那样浅显。”羂索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遇到一只受伤的野兔,难道救助它、治好它的伤口就是慈悲吗?”
“不,这不是,庸人只看见眼前的兔子,却不知道自己的救助,让远处的鹰失去一顿饱餐,甚至可能会因此丢失生命。”
“甚至对于野兔本身,这也不算是慈悲。救助者只能帮助野兔一时,而被他救回来的野兔,今后将要一直活在随时被鹰吃掉的危机中,让野兔继续注定悲剧的生活,又怎么能算是慈悲呢?”
“所以,救助野兔不算慈悲,只是庸人自我满足的贪念罢了。”
夏油杰忍不住身体前倾,看起来非常感兴趣:“这个说法倒是有趣,愚蠢的猴子都是自私的。那么您认为的慈悲该是怎样的?”
羂索勾起嘴角,眼中透着属于智者的冷静到残忍的光:“真正的慈悲者,应该在野兔受伤的那时,就将它杀死——这样野兔没有痛苦地死去,获得食物的鹰也能活下去,这是双方共赢的最佳选项。”
夏油杰沉默一瞬,似乎被这个答案震撼了。
“果然是很完美的做法。”很快他又重新恢复那种悠闲的表情,还为发表一番演讲的羂索鼓了鼓掌,“您确实是一位慈悲者,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
被这番
全新的“慈悲论”折服的夏油教主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对羂索提问:“那么对于那对夫妻,您也是在施行您的慈悲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