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妮……”
“后来我跟她明确说了,她也明白,此事就没有再提过。很快我就毕业回新加坡了,以后也没有和她联系过,直到今天见面。”说着,林卓然也似有些感慨,轻叹了口气,也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有着这层关系,将来,你和楚氏那边的合作应该更顺利。”
“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林嫣然奇怪地问。“难道我应该生气?”
林卓然看了看林嫣然,有些懊恼地说:“如果,我是你最爱的人,对我以前感情上的事,哪怕是单恋,你也应该会有反应,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平静。”
林嫣然淡笑了下,说:“卓然,你什么时候这么孩子气了。且不说当年的事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就算有,也是过去了的事了,我生这份闲气干嘛?”
林卓然望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靠了回去。
自己该生气吗?虽然闭上了眼,林嫣然的大脑却更加活跃了。为什么听到这件事,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呢?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林嫣然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涨痛了。她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揉了揉额角。
“头又痛了?”身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只温暖的手立刻抚上了她的额角。轻重适度的按摩随即传过来。
温暖舒适的感觉立刻包裹了林嫣然。她轻轻地抓着那只手,柔柔地说:“卓然,你真好!”
“那当然,不然怎么能当你的老公?”林卓然笑着,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还有一年的审核期……”林嫣然正色道。提到结婚,她的心中总会有些隐隐的不安。林卓然不够优秀,对自己不够好么?显然都不是。可是,一想到嫁给他,和他一辈子,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些犹疑。
“哎,当时就不该同意你还等一年的要求。你说,这五年,我们了解得难道还不深?”
“可是,除了这五年,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卓然,我害怕。”林嫣然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其实真的希望,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嫁给你。有历史,有现在,有未来。”
“嫣然,我不在乎的、你知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对我而言,只要你是林嫣然,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我在乎。真的,卓然,我想再用这一年找找自己的历史。如果找到,我想我会彻底地放下心中的那些不安,快快乐乐地嫁给你,做一个最幸福的新娘;如果还是找不到,我也认命了,同样可以平静地嫁给你。所以,再给我一年吧。”
“好吧。”林卓然无奈地笑了笑,“只要你到时是我的新娘。”
林嫣然回了个笑,笑得有些虚弱。
左右为难
“曾涛,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曾涛的扶持下,斜靠在卧室的床头上,灯光打过来,楚云樵的脸,白中泛着青。
“我不管什么她,也不管什么记不记得,我只知道,你现在需要吃药。”曾涛递过几粒药和一杯水,语气硬硬的。
楚云樵接过药,手抖得有些厉害,曾涛扶了一把,才让他和着水,一古脑吞下了那些药。
“曾涛,今天谢谢你。”楚云樵往后靠了靠,手扶住一侧的额角,说话间有难掩的疲惫。
“哎,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曾涛一把抬起楚云樵另一只还在颤抖的手,“你的身上早就出现了后遗症,再这样下去,我怕……”
楚云樵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淡笑,“这些,比起当年的痛,都算不了什么。”抬头望了曾涛一眼,眉宇间轻轻抽搐了下:“曾涛,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上天不会再给我机会。因为,当年我曾是那样的不珍惜。所以,这些年来,我并不在意自己身体的问题,或者说,我由着它一天天衰败下去。唯其如此,我的内心似乎才能获得一些平衡。”
“我知道,你是我遇到过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曾涛无奈地笑了笑。
“死,曾经对我而言,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只可惜,这么多年以来,我这皮囊虽日日破败下去,但那口气却始终还在。我曾经怨过你和小豪。因为是你们,让我一次次从鬼门关上挣扎回来,虽然我并不愿意。”楚云樵唇边的笑加深了几分,“不过,现在,我的确要好好地谢谢你们,因为如果不是你们保得我这口气在,我又怎么会真的等到若楠复活?”
“云樵,我不知道你们当年的事。岑豪和我提过,不过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不太关心这些事的。但是,今晚当我终于近距离看到女主角的时候,我觉得我开始体会你的那种心情了。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孩。”曾涛顿了下,看了看床上倚着的那个人,依然扶着额角,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满足。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自己的话:“不过,很多事也许是天注定,比如你和她,经历了那么多,最终却没能在一起……”
“不是最终,曾涛,我还有机会重新争取。”楚云樵蹙起了眉头,脸上有隐隐的痛楚闪过。
“云樵,不管你接不接受,你的许若楠,现在叫林嫣然。不仅仅是名字不同,她的人生也和许若楠不一样了。”
看着那个刚刚有些光彩的脸迅速地暗淡下去,曾涛再叹了口气:“我并不想故意刺激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在你还没有陷入得太深的时候。那个女孩,现在姓林,是林卓然的未婚妻,是一个没有了过去的人。她不是许若楠,更不是你的爱人!我不想你再次因为想不通这些事,而进ICU。这几年,那个地方已经成了你的别院了。”
楚云樵的身体轻颤了下,他很快抬起头来,扶额角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左胸处。他勉力地吸了口气,有些黯然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不是还没陷入得太深,我早已是不可自拔!”掩嘴轻咳了两声,楚云樵无力地笑了笑,“我知道她已经是不同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