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涛懊恼地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曾涛,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就折腾吧,你那个破胃,破心脏不知还能让你折腾多久?”曾涛气得转过了脸,不再看身边的那个人。
这五年,本来就是多活的。对我而言,死,其实是一种解脱。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这句话楚云樵终是没有说出口。
半个多小时后,楚云樵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书房中,手上是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曾涛在半途就下了车,小杨把楚云樵送到家后,也被楚云樵打发走了。
打开大门的时候,餐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楚云樵知道,这是小杨在路上给宁婶交待的。宁婶是他们为他请的钟点工,每日的工作主要是为他做三顿饭和打扫屋子。平时,他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宁婶总是在他不在时来做好这些事。碰上他要回来吃饭前,小杨就会让宁婶提前给他准备好。
楚云樵慢慢地走到餐厅坐下,给自己舀了半碗粥,浅浅地啄了两口。暖暖的粥下去,一直隐隐作痛的胃似乎好了一些。拿起筷子,挑桌上最清淡的菜吃了一点,再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忘记了到一边的沙发上去躺上半个小时,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
在书桌前缓缓坐下后,习惯性地拿起书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现在,手上的这支烟似乎也让他忘记了上午的那些烦忧,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下来。突然,每餐饭后那种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草草摁灭了烟,捂着嘴,踉跄着冲到一边的卫生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呕。刚才吃下去的那点菜和粥几乎全呕了出来,还有些胆汁和胃液。
撑着胃在洗手台边俯了好一会儿,恶心的感觉才渐渐消去。楚云樵抹了下额头的汗,拧开水龙头冲洗了下自己的脸。再抬起头时,镜子里现出一张青白的脸,额间、眼角有刀刻一般的纹路,眼底,眉梢,是化不开的凄凉……
订婚(1)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是林卓然和林嫣然订婚的日子。
今天,是2009年5月8日。
“其实,曾涛可以不用去的。”机场候机厅中,身着深灰暗条衬衣,米灰风衣的楚云樵对一边的岑豪说。
“是曾涛自己要去的,是不,曾二?”岑豪向曾涛使了个眼色。
“是啊,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私人医生如果放你一个人去,我岂不是失职?”
楚云樵淡淡地摇了摇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候机厅的广播已经在叫登机了。
“我会在那边呆几天,随便考察下林氏的情况。G市那个新建游乐场的事,你要盯紧些。”楚云樵转头对着岑豪再交待了两句,便由曾涛拉着进了登机口。
“岑总,您的表情很奇怪。”出了机场大厅的门,楚云樵的秘书曾妮忍不住说。
岑豪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淡淡地说:“是嘛?有什么奇怪的?”
“您就像很不愿意楚总去观礼似的。而平时,不论楚总做什么决定,您都是第一个支持的。”曾妮自5年前楚云樵出院后就考进来做了楚氏的秘书。先是最基层的,因为她的灵巧细致,很快在一众秘书中脱颖而出,做了楚云樵的秘书。几年下来,她对楚云樵和他身边最密切几个人的性格了如指掌。
“曾妮,我发现你的观察越来越细致入微了。”岑豪叹了口气。
“那么说,我猜对了?”
岑豪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反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5月8日。”曾妮凝神想了下:“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对我们每个人而言,今天就是5月8日,的确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可对楚总不一样。”
“有什么特别吗?”话一出口中,看到岑豪迅速阴沉下去的脸,多年的秘书生涯让曾妮立即噤口,不再说话。
岑豪瞄了一眼曾妮,神情越发阴沉。
“为什么不继续问?我不相信你不关心答案。”
“做秘书的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该问的事不要问。”曾妮低下头:“有些事,不是我们做秘书的该知道的。”
“不错,难怪云樵那么器重你。”岑豪轻轻拍了拍曾妮的肩,再叹了口气:“这件事,原算不上什么秘密。今天,原本是你老板结婚6周年的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