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强烈的痛,强制性地把江耀从恍惚中唤醒。
江耀浑身开始发抖,听到自己的牙齿彼此剧烈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好痛!好痛!
断掉了断掉了断掉了断掉了断掉了……长不出来……长不出来!好痛!
为什么长不出来……为什么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江耀听到自己断续抽气的声音。那是肺叶在痉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是谁拽着他的头发把他在地上拖。他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不记得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他只知道,好痛!痛到想死!想死!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气音。很低很低。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耀像被肾上腺素一针扎进脑子一样。
一下子清醒了。
“放……咳咳……放开……他……”比起微弱,不如说是残破。
残破的气音断断续续,被他努力听进耳朵里。
江耀被人拎着头发,没有办法抬头。他只能拼命抬起眼睛,往上看。
荒废的都市,野草肆无忌惮地生长。
废大楼斜斜地插在地上,断壁残垣,灰突突的随时会倾倒。
他看到一个人。被无数根钢筋钉在墙壁上。很高很高的位置。大概有三米多高。
粗如手臂的黑色钢筋,很随意地贯穿了他的胸膛,腹部。手脚关节也全部被钉死。那么粗的钢筋,那样子捅进关节里,关节一定碎掉了。全都碎了。
会很痛的,会很难好,会留老伤的。会在阴雨天痛的。
江耀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
“咳……咳呃……”
被高高钉在墙上的男人,低着头,也艰难地望过来。
他脸上被自己咳出来的血,还有冷汗浸透。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在和江耀四目对望的瞬间,精神一凛。
“放……开…!”
男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开始剧烈地挣扎。
他的四肢关节全都被钉死,关节被打碎,已经没有可以用的手脚。可他还是疯狂地挣扎扭动着,想把自己从钢筋里□□,想从高墙上挣脱。
很痛的。会很痛的。不要动啊。不要动。
江耀张大嘴,想朝那个人喊。可是没有力气。发不出声音。
“……原来你还能动啊。”
头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江耀浑身一震。
一股无法描述的恐惧感,从骨头深处猝然升起。
他的牙齿骨骼咯咯作响,身体被迫以疼痛记忆,在大脑生出形成强烈的生理反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