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五点,昏暗静谧的主卧里,砚时柒幽叹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她动作轻柔的从枕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零三分。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动身出发去帝京,她侧卧着,眉眼却浮现淡淡的惆怅。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的思绪在作祟,这次去往帝京,她的心里莫名很不踏实。
有点慌,还有点乱,像是扁舟浮萍一直悬在海面上找不到着陆的港湾。
她想,也许是最近安宁的日子过久了,所以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让她自乱了阵脚。
砚时柒又叹了一声,悄悄翻个身,在朦胧的光线下定定地看着男人沉静的面容。
少顷,她带着内心一点点波动的情绪,往他身前钻了钻。
一只健硕的手臂,顺着她的动作将人揽入怀。
砚时柒愕然地抬头,他没睁开眼,但明显已经醒了,“我吵到你了?”
“没有,怎么不睡了?”男人说着就俯首凑近,贴着她的额心以薄唇蹭了蹭。
砚时柒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嗓音沁着醒后的软哑:“不困了!”
她原本想说得并不是这句话,但转念间又咽下了心底的迷惘。
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自己过于深陷在郁结的情绪里。
话落,她就闷在男人胸前,瓮声瓮气的呢喃:“你再睡会,我陪你。”
男人心如明镜,哪怕她什么都没说,依旧察觉出她的低落。
他单手抚着她的发丝,掌心带着熨帖她情绪的温度,轻言抚慰:“端木家不同于温家,不必担心。”
砚时柒轻轻摇头,沉吟片刻,还是道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我倒不是担心端木家的为人,从外公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来看,他们自然要比温家更痛快。
我也说不清到底那种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也不知这次回端木家究竟是对还是错。”
从一开始,她就没怀疑过外公的用心。
但偏偏,即将动身的前夕,像是有某种预兆似的,她这心始终难以平静。
她宁愿将这些归结为情怯,而不是令人担惶的不安。
男人听着她细声的低喃,不禁收紧臂弯,“不会有事的,我在。”
砚时柒没吭声,却顺着他的力道向他贴近了几分。
……
早七点半,砚时柒和男人刚坐在厨厅里准备吃早餐,雷睿修不请自来。
他的手里推着两只皮箱,一大一小,看外观还是情侣款。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深色恹恹的温橙,嘴依然是肿的。
砚时柒看到他们,惊讶地看了看时间,不是八点出发嘛,这么早就过来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狐疑,雷睿修很淡定地将皮箱放在门口,拉着温橙走进来时,直言不讳:“来蹭个早饭。”
十分钟后,男人们率先吃完,他们俩对视一瞬,尔后便心领神会地起身去了客厅。
砚时柒瞧着他们的背影,扭头看向正慢条斯理吃煎蛋的温橙,她咬着筷子,隔桌低声问,“姐夫也跟我们一起去帝京?”
温橙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