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琛捏着方至的后颈,手指有规律地在他发间和后颈那块凸出的骨头之间穿梭,像揉弄一只猫。
方至的头被迫抬得很高,大脑缺氧、四肢发软,支撑不住地要向一边栽倒,齐远琛及时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他,动作间,不知是谁触到了墙上的开关,房顶的灯霍然亮了。
两人均是一愣,分开相触的唇,齐远琛觉得很不可思议:“还有电?”
方至反应慢半拍地摇摇头:“我也没想到。”
方至的房间也是一切照旧,他在屋中间站了一会,说:“远哥,我今晚想住这。”
齐远琛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有备用床单?”
当年离开的时候方至只拿了一少部分东西。
他去衣柜里翻了一会,找到了床单,虽然也不见得多干净,但所幸是冬天,和衣而卧凑活一宿也不成问题。
齐远琛去洗手间检查了一下,淋浴头已经坏了,但水龙头好用。
两人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确保了肉眼见不到灰尘。
方至一开始没意识到齐远琛要留下来跟他一起,见他把大衣脱了,才提出质疑。
齐远琛扫他一眼:“怎么了?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方至没时间去辨别他的话是否有歧义,指了指床说:“我这床,有点小。”
“空调还好用吗?”
“……好用。”
齐远琛点了点头,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来吧,你躺里面。”
方至虽觉这样让他远哥受委屈了,但还是十分知趣又狗腿地坐了过去。
简单地洗漱完,时间还很早,二人便促膝长谈。
方至给齐远琛讲了很多以前的事,讲着讲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从那些断片中被分离开,变成了说书者,故事中的主角已不再是自己。
齐远琛安静地听了很久,忽然说:“明天早上去吃灌汤包吧。”
方至一愣:“什么?”
“你以前说的那家。不是说去店里更好吃吗?”
那是很久以前方至说过的话,没想到齐远琛还记得。方至扬起嘴角,说:“好。”
因为“灌汤包”,方至浑身轻松,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
拉开桌子右边的抽屉,里面躺着许多张粉粉绿绿的信纸,他抽出几张展示给齐远琛看。
对方不解地看着他,方至解释:“这些都是以前给你写情书留下的废本。”
那些信纸上很多都是一样的内容,只是排版和字迹不一样,或者偶尔出现了一个笔画的错误,就被主人遗弃了。
齐远琛随手翻看了几张,眼里藏了些揶揄的笑意。接着,他视线一瞥,看到抽屉里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透明瓶子,里面堆满了深蓝色的纸折的星星。
方至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想把那个瓶子藏起来,但晚了一步——齐远琛已经把瓶子拿在手里举高,问询似的挑了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