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箱子打开,谄媚笑:“殿下,您要的人带来了。”
青阳满意点头:“没被什么人发现吧?”
——两辈子的纠葛里,青阳都没什么存在感,再说她只是不涉政的公主,手中能动用的人有限,年纪又尚小,裴在野就没往她这处想。
内侍道:“也是赶巧,太后娘娘昨夜中了暑热,万寿宫正忙乱着,咱们就直接把人带来了。”他问:”您打算怎么办?”
要不是太后突然不好,青阳也不敢动这个手。
“我自有安排。”青阳扯了扯嘴角,低头瞧沈望舒的时候,眼底掠过丝妒意:“□□表哥对她这么好,也到了她为表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正好四哥喜欢她,把她送给四哥,四哥也满意,表哥和大哥的压力也能小些,不是两全其美?”
陆清寥在大殿下手底多年,和青阳也是认识的,她对这位四表哥早存了几分倾慕,却被他以早有未婚妻的名头婉拒了。
上回投壶的时候,她故意扔偏了位置,挑起钟玉禾和沈望舒的矛盾也非偶然,她就是想瞧瞧,□□表哥的未婚妻有什么稀奇的。
大殿下走之前就暗示她了可以利用沈望舒破局,说实话,她想出的这法子不够聪明,破绽也多,但谁让太子看重沈望舒呢,有了她,太子就有了最大的软肋。
上辈子有大殿下和陆妃在前头挡着,青阳就没冲锋在前,只是给母妃和亲哥出了这么个主意,这辈子大殿下被太子拿捏着,陆妃也被困在了宫里,只得她这个公主亲自操刀上阵了。
内侍却有些担忧:“若是被太子发现”
这计划远不及上一世周密,甚至称得上粗陋,其中巧合居多,太子随便查查就能查出问题来。
青阳一脸的不在乎:“被发现了又如何?有父皇在,四哥还能把我怎么样?”她无所谓地道:“四哥不就是想要这沈女吗,就当我送给他的生辰礼了,他该谢我才是。”
作为一个年少的公主,她没像她母亲和大哥一样亲身领教过太子的恐怖,她又是睿文帝最疼爱的女儿,颇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
她低低嘱咐了几句,抬了抬手:“好了,把她送过去吧。”
青阳布置妥当之后,便去寻了睿文帝,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睿文帝脸色古怪:“当真?你确定是你四哥?他,强辱臣女?”
青阳肯定点头,嗔父亲:“父皇,我还能冤枉亲四哥不成?倘不是亲眼看见了,我哪里敢来跟您说。”
她犹不知自己的人手,想着自己在九霄阁的布置,猜测一向高高在上的四哥和那个讨人厌的沈望舒说不准已经成了好事,她心下不免得意。
她又扯了一下睿文帝手臂:“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哥虽贵为太子,但敢下这样的下作事,您也不能姑息了呀。”
睿文帝瞥了小女儿一眼,心里约莫猜到怎么回事了,不过老四近来手伸的也太长,若是谋算能成,敲打敲打他也好。
他沉吟片刻,点上禁卫,随小女儿一路去了九霄阁。
九霄阁其实是一处温汤池子,外面设着用来静思的静室,里面通着几处清澈暖和的泉眼。
沈望舒一睁眼,就见自己在一处温汤池子边儿,这处池子布置的极有巧思,没怎么刻意修建,任由池边的花木藤蔓肆意生长,芬芳弥漫,极有野趣。
她手脚发软,低头瞧了眼,就见身上被扒的只剩诃子和亵裤,就连这薄薄的两件衣料都被池子里冒出来的热气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她惊慌地环了一圈,想要找东西遮掩,却发现自己手脚酸软的厉害,手指头动起来都很勉强。
似乎梦里头,她和太子噩梦一般的开端,就是始于这样一处地方。
上一世,她也不想相信陆妃娘娘和大殿下,但父亲受到许氏的挑拨和她生份,唯一的亲人表哥又入了狱,还等着她救他,她不信他们,又能信谁?
她听了陆妃和大殿下的蛊惑,以为这样就能救表哥,但是这一世她明明已经和大殿下等人划清界限了,为什么还会轮到这般境地?
她心头别别乱跳,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脚下一滑,一头扎进了池子里。
她瞧见池子刚好有一处凹陷,躲进凹陷里,从池面上就看不到她了,她先探出头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缩着身子躲了进去。
就在这时,裴在野急急的声音破开水雾传了出来,:“小月亮!”
裴在野很快拿了九霄阁外布置的人手之后,连布置在外的燃情香也一并熄了,他一边清理干净,一边来到后面的池子寻她。
后面的温汤池空空如也,他怔了下,很快猜出她是躲在哪了,忙又唤了声:“小月亮!”
他沉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我是来帮你的。”
温汤池沉寂一片,并无半分动静。
他心下一霎焦躁,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凭什么相信自己?
上辈子他强占了她的身子,又不听她辩解,强逼她入了东宫,这辈子他又屡次违拗她的意愿,强行把她禁锢起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完全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再次让她进入东宫。
他心头一片涩然,每跳动一下就带起一片痛楚。
他竭力放缓了声音,一边凝神细听动静,一边缓缓道:“小月亮,出来吧,我这次没喝醉,我查出了前因后果,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是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