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说的虽极委婉,不过除了沈望舒这脑子不会拐弯的,在座的人都听出沈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了,这分明是婉转地问亲事了。
裴在野眼底泛着冷意,不觉微微调换了个坐姿。
要是沈望舒敢答应孙明煦,他就
其实他也没想好怎么办,不过心里恼火的要命,恨不得找人直接把孙明煦给绑了。
沈望舒还没反应过来:“那让我哥和他们亲近亲近就好了,我又不是为官做宰的,攀那些官场交情干什么?”她对孙县令那是一心的尊敬,甚至拿他当半个长辈待,也不打算过个生日就兴师动众地喊他过来
沈老夫人差点吐血,见沈望舒傻到这个地步,也不顾裴在野等人在场了,干脆挑明了说:“你明年便及笄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她说完不禁看了裴在野一眼,淡淡道:“这男人啊,要么自己有本事能考功名,要么家里有靠山,能走恩荫入仕的路子,再不济也得有发财的本事,不使妻儿挨饿受冻。”
她倒不是讨厌沈望舒的这位‘陆家表兄’,这样俊俏有学问的少年郎,她也喜欢,只不过俊俏又不能当饭吃,他不能入仕为官这点,就是生的再俊俏,才学再出众,沈老夫人也有些瞧不上。
往日沈望舒和裴在野亲近倒罢了,反正她亲爹沈长流都是态度模糊,没有多过问,她做祖母的也懒得多管,但眼下孙明煦也瞧上沈望舒了,她便不由得想为娘家侄孙争取一番。
她内涵了裴在野一番,目光重新落回沈望舒身上:“祖母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
裴在野讥诮地撇了下唇角,不过他现在顶替的是陆清寥的身份,自然不好辩驳。
这回沈望舒终于听出她明里暗里地挤兑裴在野,当即就不干了:“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个个都非要当官!”她还特有文化地反驳了一句:“李太白都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就不喜欢当官的,孙县令刚来我们县的时候多年轻俊俏啊,干三年之后浑似老了十岁,当官有啥好的!”
裴在野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看着。
沈望舒就不喜欢老太太势利眼,把四哥说的一无是处的,于是草草行了个礼,没给她骂自己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
身后突然有人唤了声:“小月亮。”
沈望舒还是气咻咻的:“干嘛?!”
裴在野恰立在一颗梅树底下,朵朵艳丽妖娆的红梅衬的他如梅树幻化成的精怪一般,他慢慢地道:“你祖母说的也不算错,我确实不能入仕,家里也没什么靠山,的确是比不上孙明煦的。”
“所以你为何拒绝他?”
他说完,目光定在她脸上,专注极了。
方才发生的事,让他差不多确定了一件事。
沈望舒有些疑惑,很自然地答道:“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