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崔枕安,好似生活便有了盼头,那人就似暗处的一束光,撑着姜芙一点一点长大。
平日姜芙是不能出门的,身上也没有银钱,只能捡着两个姐姐剩下不要的。
可到了上元便不同了,上元没有宵禁,管制也稍松快些。
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
姜芙仍旧似往年一样,同两位姐姐乘一辆马车上街。
可一到了地方,两个人便约好了似的甩开姜芙
(),她身上没有银子只能到走走,不过这般热闹,看看街市上的灯火也是好的。
每到这时候,街市上便是最热闹的时候,有喷火的艺人,被围观群众围了一个圈儿,姜芙站在人后,却如何都挤不进去。
只能随着人群外道转转,谁知围观的人实再是太多,人潮拥挤间,姜芙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连连后退,好险没有跌跟头。
她这样小小的一只,站在人堆里都找不到,才站稳,又不知谁在后面撞了她一下,险些栽倒之际,忽然感到一只手正抓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
惊魂未定之际,却见着眼前团云图案的大氅。
视线朝上,正对上一双清澈宽长的鹤目,姜芙的心也跟着往上一提,是惊又是喜。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崔枕安。
自打相遇,她便再没机会与他说上过一句话,偶尔只是能远远的看他,连见一面也是匆忙。
今日,着实是意外,她从不敢想的意外。
“没事吧?”对于两个人的相遇,根本不是意外,崔枕安在此等了许久,前世姜芙记在叶子上的话,他每个字都记得清楚。
前世的这年,他在人群中看艺人喷火,姜芙就在不远处看他。
他一开口,姜芙才回过神儿来似的,愣头愣脑的摇了摇头,“没事。”
一旁火光明亮,照得她微红的面容有些显眼。
这会儿连冷风灌入披风也不觉着冷了。
目光触及她红透的耳轮,不是是烫的,还是冻的,总之红极了。
崔枕安心知肚明,现在的姜芙,正默默爱着他,现在的自己,就是撑着他的所有信念。
这一回,他又如何舍得她伤心。
“我等你好久了。”他直言道。
姜芙正不明所以,随之,眼见着他从大氅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包裹,递到姜芙面前,“这个给你。”
“给我?”他将东西递过来的瞬间,姜芙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圆大,指尖儿朝着自己。
“是,给你。”崔枕安将东西又朝前送了一寸。
姜芙于寒风中双手接过,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又听对面的人温声催促,“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芙眨巴两下眼睛,果真就听话的将小包裹打开,里面是雪白毛绒的一团,轻轻展开,竟是一只白貂护颈。
上好的毛色于火光中透着莹意,手感滑温,一摸便知是好东西。
“这”姜芙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抬眼瞧他。
“送你的,”崔枕安目露温意,“这是我前些天于山中猎了一只雪貂,请宫里的绣女制了这物件,我想你戴着,一定好看。”
他知道,姜芙这时吃穿用度都不怎么样,一如她今日,明明是上元节,旁人都穿着喜庆,可她仍旧只着素简,连身上的斗篷,也是用了两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