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湿乎乎的,都是泪。
她蓦地觉得心里苦起来……仿佛是积攒了许久的泪,一下子都倾进了心里。眼睛里却再也流不出泪来了似的。
秋薇的呼吸声渐渐沉了下去,她却睡不着了。
恍惚间听到婴儿啼哭,她坐了起来。
穿了外衣出来,外头却寂静无声。她站在门前呆立了半晌,额头抵在门上,门内听不到一丝声响……她想囡囡此刻正睡的熟吧,刚刚那一定是她的幻觉。
她背转身,靠着门边,看到阴影中跟在她身边的白狮,闪亮的小眼中有幽幽的淡绿色光芒。她蹲下身,轻轻摸着它的头,好一会儿觉得脚下冰凉,才发觉自己没有穿鞋子就出来了。她正要回房去,白狮抖了抖毛,歪了头看她。她怔了片刻,拍拍它,说:“去吧。”
她蹲在地上没动,楼下有说话声士兵向前冲最新章节。
“少奶奶。”张妈从房里出来,开了灯。
“你
看着囡囡,我下去吧。”静漪起身找来对拖鞋穿上。
楼下大厅里,逄敦煌、图虎翼和李大龙正手忙脚乱地将烂醉如泥的陶骧抬进卧室去。片刻,逄敦煌出来,正要开口叫人,便看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静漪。他咳了一声,图虎翼和李大龙也出来了,齐齐地叫了声少奶奶。
静漪轻声说:“麻烦你们了。”
图虎翼也轻声说:“少奶奶,七少今晚有点过量,您还是……”
“虎子。”逄敦煌在一旁叫了虎翼一声,歪了歪头,示意他出去。
“秋薇在我房里休息了。不用担心她。”静漪说。
图虎翼点头,说:“那我明早进来接她。少奶奶早些休息。”
李大龙把陶骧的衣物都放在茶几上摆好,跟着图虎翼往外走。
逄敦煌走在最后,脚步慢下来,回头看看静漪。
“牧之说是找我喝酒的,今天晚上的酒,我一口都没捞着喝,全归了他。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静漪,我跟他的交情虽不算深,可也不算浅。但凡是他一声不吭只想喝酒的时候,都是你让他有麻烦了。我本想劝劝你的,可见了你我倒也不知该说什么。说多了反而不好。我就一句话,你也别忘了当初你想尽办法进疆的心。”
静漪点头,说:“我没忘。”
敦煌也点头,说:“那就好。对了,等他酒醒了,告诉他,马仲成明天一早出发去南京。”
静漪一省。
“牧之坚持亲自前往。但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不能让他冒这个险。说句难听的,我们是担心,狡兔未死、已烹走狗。”敦煌嘴角浮起一丝笑,“我走了。照顾好牧之……别怪我啰嗦,好像我才是他太太。”
静漪送走了逄敦煌,将门关好。
她吩咐使女打了热水来,看着她给陶骧脱了靴子。
“剩下的我来吧。”静漪说。
等使女退了下去,她过去给他解了两颗衣扣。拧了毛巾替他擦着脸上的汗,毛巾有些烫,弄的他不舒服了,他烦躁地抬手推开……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正要起身,他睁开了眼。
静漪将毛巾丢进水盆里,预备离开。
陶骧抓住了她袍角。她险些摔了,忙抓住一旁的床帐。
“别走。”他说。
静漪费力地掰着他的手。慌乱间鞋子脱落,袍子更是要被他扯碎了。她回身看了他,他已经坐了起来,扯着她的袍子,将她人拉过来抱在了怀里。她喉咙哽住,咬紧了牙关。他此时借着酒意,一身蛮力,硬来的话,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她没有动。好一会儿,他也不动。她微微侧了脸,看到他目光呆滞地落在地上——她光着脚呢。
她收了下脚,藏进袍子里。
他托了她的腿,伸手握了她冰凉的脚……静漪转脸看了他。
他似是毫无意识般,她想要挪动,却被他制住。她渐渐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