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等薛崇义接着往下说,“等到明霭成亲那天多放些炮竹就是了,我房里有尚好的料子,颜sè也鲜yàn,让人拿来给二太太做件新衣服,到时候往正堂一坐自然就喜气了,人这辈子长着呢,哪有不经历事的,只有经了事才能成精,你便回去和二太太说了,让她宽心就是了。”
薛崇义一时也没了话,只能道:“儿子知道了。”
……
薛崇义离开,老夫人这才去了碧纱橱里休息。
李妈妈端了糕点来给老夫人吃,老夫人只看了看便让李妈妈在旁边坐下,“你说老2是什么意思?”
李妈妈略微怔忡,“奴婢……奴婢……”二老爷是冲着少夫人来的,就是想用亲家大爷来压压少夫人,周冲的事自然也是想要怪在少夫人身上。
老夫人脸sè微白,“都到了这时候,他们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我没分家还不是想要照顾他们,他们就念念不忘那个爵位,早知道我就应该将爵位给了他。眼见别人都算计到了薛家头上,他怎么不知道要nong清楚害薛家的人是谁,却还要寻自家人的错处。他早知道周冲不行为什么一早不提起,偏要等到出事之后才来说。”
“再说,这次安亲王爷谋逆罪论处,蔡氏一族也失了利,最大的获益者就是庄亲王,我恐怕这次是庄亲王下的圈套,常宁伯家可是支持庄亲王爷的,我最怕的是这门亲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2果然能掌控,和谁结亲那都是无碍的,我也不必担忧。今日经我试探,老2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那怎么得了,将来被人利用仍旧不自知。”
李妈妈劝慰老夫人,“不会的,二老爷心里应当有算计,再说咱们家是经过事的,二老爷定会小心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就算二老爷做错了还有老夫人呢。”
老夫人有些倦了,用手指松松眉头,“若是像这次一样我病得连话也说不出呢?”
李妈妈一时语塞。
“我已经护了他许多年,倒不是因为别的,他未足月就生了下来,驸马看着他小小的一团哭声又小,格外疼他,我也是不知不觉就对他好一些。当年皇上恢复薛家世袭的爵位,我若是传给了二房,就像明睿不是薛家的孩子一般。能继承薛家的爵位,就能说明我更看重明睿是薛家的血脉,而不是明睿有个宣王外公。”
老夫人从来没解释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老夫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将爵位还给长房。
薛家世袭的爵位,只有薛家子孙才权利承继。
李妈妈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老夫人的心结,“您放心吧,二老爷听了您的话自然会回去仔细想清楚。”
但愿如此。这样她闭上眼睛也能心安了。
……
安哥睡醒了,陈妈妈上前道:“大爷,太太和樱桃都在家里等着呢。”
安哥一下子从炕上跳起来,“我母亲要去看我?”
陈妈妈笑道:“太太就在大爷房里。”
安哥连鞋也不穿拉着陈妈妈,“我要母亲,我要母亲,快……快走。”
陈妈妈无奈地向容华匆匆行了礼。
容华看着陶家接安哥的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府。人就是那么奇怪,大太太极力不愿意提起自己生了安哥这样一个儿子,整颗心都放在两个女儿身上,结果最牵挂大太太的还是安哥。
陶家现在成这个样子,她只为弘哥想了后路,安哥要怎么办?谁能照顾安哥?
容华回到院子里叫来尧、锦秀、芮青等人,“无论府里有什么闲言碎语,或是关于我,或是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都不可还一句,听到了只当是没听到,也不用到我耳边来说。”
无非是说她有个安哥这样的哥哥,指不定生下孩子会如何。府里的人再大胆也不敢在她耳边说起,这些闲言碎语不能影响她的心情,自然传传也就作罢了。
众人都应了。容华又将尧、锦秀叫进碧纱橱里,“让人悄悄看着大nǎi,没有大事不用来回我。”
尧、锦秀互相看看。也就是说要她们来分辨事大事小。
尧低声问,“少夫人是觉得大nǎi有意要做出胆小柔顺的样子?”
容华淡淡一笑,“也不一定。”不管府里有什么事,总是bo及不到钱氏,钱氏总是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大忠、大jiān最难分辨。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疏于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