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接着道:“多亏有八姑奶奶照应着。”说着讪讪地笑笑,“那晚大奶只说要回娘家看亲家老太太,却也没现大奶还在为香巧姑娘的事难过,这都是我们下人的不是,太太、大爷也是罚了我们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容华放下手里的茶碗,这种话会到她面前说,一方面像是要将事说清楚,另一方面生怕她会怪罪似的。
难不成是研华说了什么?
一丝怀疑从容华心里闪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客气了几句话,让木槿包了回礼送那两个婆子出去。
容华刚拿起本书来看,还没翻两页,木槿撩开帘子进门,“外面似是掉雨点了。”
锦秀半信半疑地出去看,回来也道:“真的掉雨点了。”
如果今天京城真的降下一场大雨,那道士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铁口直断。
天渐渐阴起来,到了下午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变成了雨幕,天气顿时凉爽了许多。
雨一直不停,容华带了锦秀去薛夫人房里。
亦双正陪着薛夫人说话,见到容华来了,笑着给容华让座,“嫂子过来说话。”
容华刚坐下,亦双道:“刚才娘还说这雨下的真快。”
容华微微一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好久不下雨,说下就下起来,那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
薛夫人沉吟着,“应当请那方道长进府里一趟,上次在寺里终究不方便说话。”
容华见薛夫人忧心忡忡,“娘还担心那件事?娘要是实在担心,再让人去寺里多添些香油钱,”说着笑道,“听侯爷说,昨日皇上在陪都求了雨,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今天才会有这样一场大雨。”
屋子里正说着话,外面的婆子来回道:“外面有一个小道士,说是一位方道长有封信要给夫人。”
薛夫人听得这话,再也坐不住,急忙道:“将信拿进来,再给那小道士些香油钱。”
婆子从茹梅手里接过香油钱,退下去安排。
一会儿功夫,那婆子就急忙忙地回来,将手里的信递给茹梅,茹梅又拿给薛夫人看。
容华和亦双都凑过去瞧。
纸上的字写的倒有几分气力,简简单单一行字,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贫道说起血光之灾,并未尽言,若是不灵验只当笑谈,若是一旦言,凡事皆要顺其意,不可顽抗,才无大失,此劫破矣。”
薛夫人忍不住道:“果然不是一般人。”又问那婆子,“小道士说没说方道长去哪里了?”
那婆子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只说去云游。”
薛夫人也不会道家的学问,嘴里念了一句佛,将那封信妥善收好。
容华和亦双从薛夫人屋里出来,亦双先忍不住问容华,“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怎么会那么巧,她和薛夫人去了寺里祈福就遇见了方道长,这位方道长只说了半句话便匆匆走了,非要等到下了大雨他的话应验,这封信才送到薛府,就好像是一个件件事按部就班地进行,不到火候是不会进行下一步。容华看向薛亦双,“这些日子你在母亲身边,多多注意一些,若是有什么事……”
薛亦双点点头,“嫂子放心吧,我会让人去知会嫂子。”
这封信的说辞明显是冲着薛家来的,只是单凭这只言片语,她也猜测不出来到底会生什么事,只有等薛明睿回来,问问薛明睿外面有什么动静。
……
常宁伯府里一位御医从世子任延凤房里诊脉出来,见到常宁伯夫人楚氏,御医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楚氏顿时掉了眼泪,“真的没了法子?”
御医道:“只能尽力开几剂药让世子服用,这种病还是要看天意。”
楚氏拿起帕子来擦眼角,“那可怎么办才好?不过是跌了一跤怎么就……”
御医摇摇头叹口气,“只怕不是一两日的事,世子素来强健才没有显现出来。”
任延凤的房里顿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御医去外间开了方子递给楚氏,楚氏忙让人去抓药来熬。
又有衙门的人在外院听消息,听到御医这样一说,皆劝慰常宁伯,“爵爷安心,世子好生调养定会康健。”
常宁伯脸色沉重,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御医一走,后门上的婆子才悄悄溜出来将消息传给外面的人,“世子这些日子病的重了,御医这才离开,还不知道究竟何日才能好了。”
听信的人心里一惊,给了那婆子二两银子,急忙回陶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