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谢里登想要的,”后者不予置评地收回目光来,“太聪明的情人会妨碍到他。”
“上校买下他家隔壁的院子,是为了方便调查他的住宅?”时灼记起李戚容说的话来。
莫森没有否认他的话,视线顺着尾音落在他脸上,“你也搬过去。”
时灼闻言,眼中有明显笑意掠过。
“你笑什么?”捕捉到他眼中情绪变化,男人嗓音不咸不淡地问。
“我笑李戚容说的话。”时灼回答。
“他说什么了?”莫森问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他说上校买下那栋院子,是为了和其他情人一起住。”时灼将李戚容的话复述给他听。
“其他情人?”莫森的语气中染上几分哂意,“我不是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吗?”
时灼可不上他的当,见状好整以暇地提醒他道:“上校别忘了,你刚才发誓的时候,用的是莫森·诺因这个名字。”
被他当场揭穿那句话里的漏洞,对方脸上的神色依旧未变分毫,“养情人也需要一大笔开支。”
尚未跟上他的对话思路,时灼有些诧异莫名地望向他。
“吃穿住行需要我提供,拍卖会上的手链也是我来买。”莫森条理清晰地数给他听,“养你一个就已经足够,我没有多余的钱再养第二个。”
“毕竟,”对方话语顿了一秒,眉毛轻轻动了动,“帝国边城上校的薪水可不高。”
“……”
时灼不由得面露语塞。
这晚时灼被司机送回住处的时候,又一次在院门外发现了玫瑰花。与上次含苞待放的花束不同,银色雾面纸中的玫瑰已经完全盛放。时灼原地驻足盯着那束花看了几秒,继而如同上次那般弯腰捡起来,转身毫不留恋地丢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几天的平静生活中,被丢掉的玫瑰花没有再出现过,而时灼再见到莫森的时候,是他搬去兰德街住的那天。
季节已经在自己浑然不觉间走过初秋,种满整条兰德街的梧桐开始大片泛黄。搬运工人在铺满落叶的院门前进进出出,鞋底踩在层层堆积的叶片上发出脆脆的声响,时灼随身带来的行李并不多,那些人搬进来的大多是家具摆件。
在人工智能侵占劳动力市场的这个时代,帝国的高官与富豪们仍旧更偏爱旧时代的人力。
年轻的管家亲自领木工穿过前门,去后院里装高高大大的秋千架子。对方虽然顶着管家的头衔,可从他衣服下结实的身材看得出来,这人并非只是个普通而平庸的管家。
时灼几乎在瞬间就判断出来,这是莫森自己从罗那城外带进来的下属。
前院里的人忙碌得无暇顾及他,时灼就自行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监狱长的家并未与他们的院子紧挨,中间还隔着宽敞道路和围起来的矮栅栏。但也多亏了这些开阔视野的矮栅栏,时灼才能够轻松将隔壁院子里的景象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