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心中猜想被证实,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静背着自己去青楼偷腥,伤心的慌不择路的从抄手游廊下跑出来后,万没想到会撞上苏会。
朦胧的灯影里,少女如玉般的脸庞更显白皙,发髻微乱,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双含笑春眸微微浮肿,连带着鼻尖也泛着红,楚楚可怜的仿佛被寒霜打过的海棠,娇弱不堪。
见他看她,她忙用衣袖胡乱擦了把眼角,咬着下唇难堪的低唤一声:“长兄。”
苏会眸子倏然变得幽深,抬脚走过去,站在她跟前两人合抱的大榕树下。
沉沉的关切声砸在耳边:“怎么了?他打你了?”
丁若溪不意平时和她不熟的长兄这般关心自己,心中更觉委屈又想掉眼泪,她忙别开眼掩饰:“没,没有。”
苏会面色不动,眼神却快速扫过她周身,确定没有被打的痕迹后,面色稍霁的同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更不虞,随即朝旁侧林荫道走了几步,拉开两人距离。
可不知为何却没有离去,只负手站在稍远的位置,仰头看天边挂着的一轮弯月,神色说不出的缪寂和冷凝,看起来满怀的心事。
乍暖还凉的夜风拂来,枝丫簌簌轻响。
丁若溪泪水虽止住了,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知自己该避嫌离去了,可她却不知回去后怎么面对苏慕凉。
她阿耶和那些成过亲的族兄去世前,皆洁身自好,身边除了妻子外再无旁的女子,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耳听目染的以为自己和苏慕凉成亲后,也会和她阿耶阿娘一样恩爱两不疑,从未想过自己的丈夫会有一日背叛自己。
她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更不知该如何处理,她知道她此刻该回去大声质问他,他身上的口胭印从何而来,自两人成婚后,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府几日,是不是也和昨夜那般去青楼找了别的女子?
他和那些女子曾经都做了什么?
他亲吻过她们吗?还是和她们做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
还是——
她被脑中充斥的各种纷杂的念头逼的完全不能冷静,她甚至惧怕知道他嘴里所谓的真相,整个人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处,好像除了伤心,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此想着,丁若溪还未干的眼眶霎时又蓄满了眼泪,她缓慢抬头,隔着层层叠叠的枝丫看向和她丈夫有着相似容貌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般的走了过去。
“长兄,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苏会似不意她走近,后背微微一僵,转过身来看向丁若溪。
夜色掩映下,男人雌雄难辨的眉眼越发显得精致,侵略意味十足,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有一眼看向旁人心思的敏锐。
丁若溪吸了口气将泪憋回去后,仰头轻声问:“若长兄有了妻子,会欺骗你的妻子吗?”
这话问的实在唐突,但人人都说双生子行事风格很多时候是相同的,她想听一听和丈夫面容相同的长兄会如何答。或许可以给她一些启示。
苏会眸子极轻的闪了下,却没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要看是什么事,若是善意的谎言,便算不上欺骗。”
丁若溪忙追问:“若不是善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