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个男人本来便让东陵朝官不喜。
淳丰气得发抖,走到翘楚面前,面红耳赤指向上官惊灏、七皇子诸人,冷笑诘问道:“我是嫖客,那他们是什么?”
便是希望你这么说。翘楚心忖,脸上淡淡道:“噢,谢谢皇子提醒。”
七皇子等在四下微僵的气氛里,也顿时变了脸色,彩宁立即上前,将淳丰拉下,压低声音却严厉道:“莫要再说了。”
这下被翘楚一句话,弄得两相尴尬,众人越发憎恨她。
翘楚仍是安静站着,宛似并不要紧,亦不在意他人眼里的愤恨。
上官惊灏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翘妃还不去吗?”
翘楚暼了眼七王妃脚下不远的玉戒,她心里实无脸上半分自怡,忍着腹中疼痛,慢慢上前俯腰将戒指捡起来。
又是一阵晕眩袭过,她咬了咬牙,缓缓直起腰来,将戒指递向七王妃,七王妃一声娇笑,不屑的巍巍两指拈去,“谢谢睿王妃。”
四下一阵抽笑声立时响起。
若是七王妃不提一个“睿”字,翘楚绝不会说什么,这个侮辱她能忍,这时只轻笑道:“翘楚原以为我家爷腿脚有疾,没想到七皇子也是如此,连替七嫂捡一件细小东西也不能,殿下体恤,七嫂,给。”
七皇子方低吼了一句“你乱说什么”,七王妃已怒不可遏,伸手朝她肩膀便是狠狠一推。
翘楚一踉,她本来便脚下浮虚,这时,身子猛地往后摔去,她心中一惊,双手下意识抱住肚子——
“皇上驾到。”
门外,突然一声尖锐钻进她耳里,凌乱间,她只看到前方玄色长袍急跃而起。
她被一支有力的手臂圈在怀里,声音焦急擦过,“可有摔着哪里?”
“儿臣见过父皇。”
她略有些怔愣地看着上官惊骢飞快掠了她一眼,对着她背后的地方弯腰见礼,低头一看环在腰上的手,手掌白皙修长,手背上却伤痕累累,她心中惊喜交乍,一声“惊鸿”酸哽在喉中,竟叫不出来。
背后男人突然单手揽紧她,领着她走到七王妃面前,另一臂袖子朝她狠狠一甩,七王妃大惊——
“老八,你还真反了!”
背后,皇帝的声音严厉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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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妃被那一拂吓得连连后退,绞着裙摆往后跌去,亏得七皇子尚算敏捷,一惊之下,赶紧将她搀住,才没有摔到地上。
但这一吓也教她受的,一张俏丽的脸蛋褪的几无血色,眉眼里犹自含着恐惧。
“八弟,你竟对自己的嫂子动手!”七王子厉声质问着,放开七王妃,拱手对皇帝禀道:“儿臣恳请父皇作主。”
翘楚见上官惊鸿眸中血丝遍布,竟似乎也是彻夜未睡,但眸光精炯,唇上带笑反问,“七哥,惊鸿是看有只幺蛾子在七嫂面前飞过,怕她吓着,才替她拂去,若说动手,惊鸿可有碰到她的身子,若没有,何来动手之说?说到动手,我倒是看到七嫂方才对惊鸿的妻子做了……”
他说着蓦然收住声音,余音顿时变得阴沉。
七皇子一窒,竟一时无法反驳他。始知上官惊鸿那样做是故意的,给了他妻子教训,却没落下把柄。
他羞恼成怒,低头又拜,“父皇明察,方才儿臣妾内是看翘妃身子不稳才出手相扶,八弟却是意图伤人!”
他眼角一瞟上官惊灏等人,除去上官惊灏目光淡淡落在皇帝旁侧一名女子身上,唇边略浮起丝笑,六皇子和十皇子立刻齐声附和道:“诚如老七所言,请父皇定夺。”
皇帝相轻睿王,所以哪怕这指控并不真实,众人却都敢说。
七皇子心笑,抬头间,却见皇帝身边站着数人,皇后、莊妃,另又还有两名年轻女子,其中一人,若非脸上长着些许红疹,模样倒不失秀美,这女子他并不识得;另一人容颜清丽,眉目之间隐隐有股书卷之气。他怔了怔,这名女子竟有几分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模样……必定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