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又如何?倒是孤还怕你区区翘族?外面看来,父皇为孤觅得这门亲事,是为孤以后铺垫?”上官惊灏袖手冷笑,“哦,你以为父皇真这样想,你以为孤真这样想了?娶你,不过是孤喜欢摧毁上官惊鸿喜欢的东西,不怕实话告诉你,当年,出使北地的是孤这好八弟。”
他勾唇一笑,又缓缓道:“当然,孤知道,当年救他的也并非你,是翘楚。”
地上,翘眉浑身一震,仿佛被人朝心窝重重击了一掌。
当年,那个翩翩白衣少年是上官惊鸿?
是,救他的确实不是她,但后来他们同处数月,那段日子,却确确实实是她和他。
定下山盟海誓的,也确确实实是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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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房间里,惟有微弱的烛火在轻轻跳跃着。
双手手腕被用力扣住,翘楚冷冷看着同样冷冷看着她的男人。
“翘楚,你给我听好了,”上官惊鸿眸光在光影里越发暗沉,他勾唇一笑,一抹深刻的自嘲从嘴角蜿蜒而过。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你认为病能假,酒能假,伤也能假吗,即便不在那里在睿王府我亦一样会喝酒。我当日放你走,是真心放你,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当我看到你回来,我知道,我会惹上怎样的麻烦,我却一样甘之如饴。只有庆幸。”
“若我有心瞒你,我认为会如此犯贱告诉你荣瑞那男人在天香阁的事吗?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必定担心那个和你素不相识你根本没必要理会的女人。”
“告诉我,翘楚,你是明白我的,懂我的。”
翘楚心中紊乱,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双手却被他紧紧执着,他潮暗如深穴的眸里燃着丝丝光芒,便似要喷出火来一样,却又慢慢黯淡下去。
“呵,不信是吗。那自是的,我到底不是九弟,那个骄傲恣意、磊落大方的夏九,那个可以抛弃一切可以和你放羊牧马、种花养草的夏九。翘楚,我们何必自欺欺人,你抚心自问,你回来是不是因为……你可怜我。我却犯贱的做戏,只当作不知道。”
手,被狠狠一掷,晃落到床衾上,温暖蓦然从她身边抽离,声音从空中冷冷传来,脚步声已在数尺开外。
“但即便我如今的处境再难,我以后亦要如今天一样像狗那般去活,我也不要你的同情施舍!你这个夷女!”
……
房间本来就简陋,这时更加空荡。
上官惊鸿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话却仍凌厉的萦绕在她耳边。
翘楚伸手抚上眼睛,满心酸涩。
是啊,她甚至在心里已经许诺若他不相负,她无论如何亦绝不负了去,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些地方确确实实说中了彼此的心事。
原来,有些伤痕真的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也许,只要他真的爱她,她也真的不必要去在意他的算计是不是也将她包括在内。
可是,人都害怕算计,哪怕以爱之名。
算计的爱情,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秦歌之后,她其实也早变的不敢去信任任何人。
这一刻,灯火薄弱,黑暗如潮水,新疤旧痕一起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闭了闭眼,飞快地下床穿鞋,擎起桌上烛台,走出房间。
她突然害怕这样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样安静不知名的房间里。
静得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