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紧紧抱着自己一声一声低低安慰着的男人一眼,翘楚脑里心里只是空白一片,低低笑出声来,“上官惊鸿……”
“嗯,他——”
“莫要说他。”
她浑身冰凉,忍着疼痛提高声音制止,眼前蓦地又是一阵昏黑,突听得“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有人飞快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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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不想再见,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清奔进的人的模样,翘楚心里还是莫名的颤了一颤,两人之间,她早已说不出其中滋味。
医女先前已被夏王前遣了出去,夏总管迅速关上门。上官惊鸿在她数步之遥的地方,看她的目光近乎贪婪,眸里盛着太多的情绪,震惊,更多的是心疼和一闪而过的浓烈仇恨。
他往常都极是整洁,这时竟一身血腥,右腿的地方尤其严重。
她心里竟又止不住像被什么一刺。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狠厉,落在夏王环抱着她的手上。
夏王薄唇微抿,将翘楚小心放到床上,“我让医女留下药箱,你——”
看到上官惊鸿手上的药箱,他一怔住了声,短短时间里,他还回府取了药箱过来……
“你们在这里不便,先出去吧。”
上官惊鸿已快步走过来,眸中抿进一抹严厉,目光却随即紧紧落在翘楚身上,沉痛斐然。
“我府中医女说,她本没伤得那么重……是为了你们的孩子,将给她下药的妇人杀了,损了筋络,但她体内似乎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支撑着。”夏王深深看了翘楚一眼,见上官惊鸿的背脊微微一震,说,老九,你去取一些热水进来。他再不迟疑,领着夏总管出了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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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温热的唇,毫无预兆的快速落到她的唇上,翘楚一震睁开眼来,随即被忽而侵近的强烈的汗腥之气熏得想呕吐而出。
上官惊鸿已经摘下铁面,放到她枕边。
他头额重汗淋漓,脸色有些青白,汗水一串串挥落到她身上,似乎经历了山山水水,长途跋涉。他深深看着她,眸里泛着痛苦,“我知道这很痛,你很勇敢,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帮你治好,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他看着她的模样,又苦笑道:“我身上脏,味道不好,你忍耐一下……”
翘楚闻言,眼睫一颤,闭上眼睛。
纵使不愿两人再有什么牵系,但她深知,只有他才能救下孩子。
上官惊灏!上官惊鸿眸色一戾,大手握过翘楚的手,嘴角忽而又勾起丝自嘲的笑,若孩子没有了,他们……
他也许其实并没有多爱这个孩子,他爱的只是……她。
这些日夜,他曾无数次设想两人再见的情景,他想,他必定狠狠责骂她一顿,她可知这回惹上了什么麻烦,她可曾想过,他想到上官惊灏碰了她时那种发秫痛怒,可如今……
他从来没想过,她也会杀人。
不管谁对谁错,不管她是不是不洁,无论如何,他这辈子都不放手……
他忍住身上的伤痛,挽起袖子,抑下心上颤意,做这辈子最难做的手术……
替她清洗下身的时候,他一次一次的心如刀割,直到施针、喂下药丸,又写了药方让夏王吩咐下去煎药,汗水将眼睛浇得酸涩疼痛,他方疲惫地坐下来,将她抱进怀里。
她已经睡着。
累的。
这些天,她的精神绷的太紧了。
大手掌着她的脑勺,他深深吻住她的唇,将那上面的干涸弄软。
手,还是有些颤抖。
幸好,孩子保住了。也许该说,孩子并没有事,只是一时寂住脉息。
她到底曾服食过什么?
那东西让他当日无法一眼看出她的胎息,也将打胎药的药性化了绝大部分去,只消损了她体内的膜壁,导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