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四大揩了揩眼泪,没好气道:“谁?我家主子要歇息!”
“翘主子,有个人想见你,你见一见罢。”
景平的声音恭恭谨谨的从门外传来,翘楚心里一动,客人,这个当口,天还没亮会是什么客人?景平是谦礼的人,但此时的措辞却甚是奇怪,并非询问她的意见。
但既是景平开的口,她并不想拒绝,遂道:“先生让客人到大厅稍等,翘楚漱洗一下就过去。”
景平却道:“客人是女眷,就等在门口,翘主子若方便,让她进去即可。”
景平语气有丝急促,翘楚越发奇怪,让四大去开门。
一个人随四大走了进来,景平在门外迅速关上门。
翘楚因尚未来换衣,不方便让景平看到披头散发的模样,遂又扯下了床帏,这时,门一关上,她立即打开罗帐,只见一名女子站在帷外,形容萎顿,轻轻凝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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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却已迅速挡在她前面。
四大迎客进来,也挡到她面前去。
两个丫头都警惕盯着来人。
来的是……碧水。
然而,她眸含苦涩看着翘楚,脸上并无往日的敌意。
翘楚反心头微微一跳,从两个丫头中间走出去,低声询问,“姑娘不是碧水吧。”
四大和美人一怔之下又是一惊,却听得碧水低低道:“他们都说我的易容术很是精湛了,往日也只有惊鸿哥哥偶看出破绽来,我的易容术是跟数百年前西凉古国的玉致公主学的,她有秘册传世,她是备受宠爱的公主,也是个易容大家,姐姐,你怎么看出来了?上回在围场,你也看穿了。”
不知为何,翘楚心里滑过一阵忧戚,快步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因为你没有掩饰你的神色,因为你哥哥这人决绝的时侯最是决绝,碧水应是不回再回来。冬凝,是你吗,你发生什么事了?”
四大和美人这才明白景平为何说话这般谨慎,虽还是四五更天,睿王府数百奴仆也起早了。有些人和事,不能活在白日下。秦冬凝是不该出现在睿王府。
只是,这位小姐今日到底怎么了?素日里见都是鲜活得花骨朵儿清晨水露似的。
冬凝抿紧唇,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四大和美人,翘楚立道:“丫头们,到厨房给厨娘说一下,做两碗米粥过来。”
四大美人对冬凝甚有好感,并不忌讳她和自己主子独处,立下便退了出去。
“姐姐,我知道她们和情同姐妹,我不是故意要她们避嫌,我……”
翘楚摇摇头,她拉着冬凝的手,袖子微泻,目光早已为她臂上的痕迹惊住。
这样的痕迹,她是成婚的女子了,并不陌生。
她心头也是扑扑急跳,慌乱异常,握紧冬凝的手,要问却不敢问,冬凝回握住她的手,手心都是汗冷,她等冬凝说话,冬凝却垂着头,一声不响,她越发担心,咬了咬牙,正要询问,冬凝却哽咽着突然偎进她怀里,“听说玉致公主很幸福,为什么我……地牢里只有清姐在,可我和她早已不是从前那般,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且她认为我是放浪的人……任务还没完成,我还不能回家,回家也不能和谁说,那个也不是家,我娘已不在,和雨姐终是有隔阂,我不敢告诉惊鸿哥哥,他一定会杀了宗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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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我能信任你吗,像从前一样,以后也一样。这是睿王令,若翘楚在府里有什么事,拿着这个可随时进宫。若我上朝,禁军不让进,你便硬闯。我只要听到动静,便会出来。一切后果有我承着。”
方明拿着茶点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景平正想着上官惊鸿离去前对他说的话,手不经意摸上自己的衣襟,心里有种冲破窒闷的激动,却又越加晦涩。
这世间最控制不了的是感情,最辜负不得的是信任。他对翘楚的心思,上官惊鸿知道,他明白上官惊鸿的意思,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闭眼一笑,应了方明的招呼,淡淡问了句,“方叔是要给那位小姐送膳食吗。”
方明点了点头,停住脚步,眉眼间有抹涩然,“爷临行前交待过,给那两位送点爱吃的东西过去……”
景平微微吸了口气,方压低声音道:“景平明白,到底是方叔的至亲,方叔难为。这是百花酿的香气,是她的最爱,爷还是很记挂那位小姐的,方叔何必如必难过?”
方明苦笑,“她适才要见爷,爷没去,直接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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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驰向皇城的马车。
车内。
“爷,恕奴才多嘴,清苓小姐今儿个让方总管来找爷,似有折服之意,清苓小姐素日里最是骄傲,即便是像如今被迫半幽禁的境况也是难让她屈服的,爷为何看去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老铁看上官惊鸿突然眉头一沉,掷了手中卷册,他平日最是爱惜这些医学卷册,忍不住问道。
昨夜,他将他们遣了出去,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