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说过不哭的话总是像放屁。
她突然想,离开真好,有些话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酸酸的又怎样?
他本不愠不火,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小醋坛。
这时,他的手微微一僵,在她发上滑了下去……
……
她身上大伤未愈,行动不便,她不愿让他照拂,他一直沉默着,却没有再像往日的用强。
最初两三天,过来照拂她漱洗烧饭的却是纪书记官家两名媳妇,其中一个正是平儿的娘亲,她隐隐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灵族的人怎么还肯任他差遣?动了翘振宁,无异与整个灵族为敌,他二人还能在这里居住,本来她已觉得奇怪。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平儿娘,才知道,那天上官惊鸿扇了翘振宁耳刮子以后,狐王一声长笑,说,“你果聪明,不声不响便出手,否则,还真未必能打到那个畜牲。犯罪的是那个男人,其余两人便罢,再者,你也不可能动到他们。”
因为彼时灵族的人已将上官惊鸿团团围住。
翘振宁不怒反笑,“上官惊鸿,我礼贤于你,你竟愚钝到中狐王的计,对我动手,我的妻女你自是动不了的,你以为她真能救翘楚,即使能,你怎不问问我灵族准不准你救!”
若雪脸色苍白。
狐王只是负手而笑。
两方的人或愤怒或讽刺地看着场中的男人。
上官惊鸿动手之后,一直盯着不远处地上的她,闻言,目光从翘振宁和狐王身上缓缓掠过,一字一字道:“狐主,我不管你是不是在耍我,我早说过,若我的妻子死了,魅族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翘族主,你族里的人也给我们陪葬罢。”
平儿母亲说着眼露惧色,旁边的嫂子也是如出一辙,苦笑着颤声说,“族主和长老说过,上官公子是凡人,可他哪里像个凡人,本来他的念力毫不费力就将村里一些房屋夷为平地。后来,他甫一搁话,立刻就捏了个手诀,族主和狐王都大惊,说那是主佛的佛诀,那佛诀只有古佛,佛主和几名主佛会,当时我们两族的人被他困佛诀幻化的结界里,一动也动不了。”
她一腔茫然,苦笑,他还会佛诀?发烧会长高,这失忆了还能有超能力?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能力吧,既然有前世今生,他前生会是什么厉害的人吗?上天也欺人,为何有些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有生杀予夺的能力,便像上官惊鸿。
她终是要离开的,听罢也没再去深究,正如她不知道也慵懒的不想去思考为何兽王没有伤害她。倒是略略想了想他说的“你族里的人也给我们陪葬罢”。
我们?
不知是出于上官惊鸿的威胁还是什么,狐王最后果然出手救了她,原是取兽王的内丹割下一小片给她服食。兽王嫡传自潭中神兽,还在天界的时候那神兽不知为何无辜伤人,才给飞天镇了收在此。因此,兽王的内丹就是最好的解毒之药。
后来,上官惊鸿将魅族遣了出村。
原来,魅族在月圆夜里才能进村,若不当晚出村,便要等下一个月圆之才能出去。
他将兽王留了下来,狐王倒没有阻止,兽王自己也愿意。
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若她好不过来,兽王的内丹便危险了,他必定毫不客气地将整颗给他。
天神村里也没有人敢惹他。
众人看过他对付魅族的手段,虽然暗袭未必行不通,但玩阴的他是鼻祖,翘振宁不敢动手,他要人来侍候她,更没人敢说不。
那二三天除去进屋吃饭洗澡,他多在屋外,坐在台阶上盯着她看,但看平儿娘妯娌战战兢兢的模样,她伤势稍好,便让她们回去了,又让他将平儿的解药给二人。
他淡淡道,“本来就不是什么毒药,昏迷一晚罢了,这时早便生龙虎活虎了,哪像你……”
他眉头一皱,又道:“这两个人你不喜欢,我找些人过来让你挑。”
她半开玩笑,说,“不必了,我现在自己勉强也能漱洗,你负责烧饭烧水。”
后来,便有了她屋内他屋外这些日夜。
平儿娘妯娌在医庐的时候,虽有兽王守着,他却不给她关门;她们走了之后,这七八天里,她大多数时间把门关上。
眼不见,彼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