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刚才,在“翘振宁”派人将东西送过来之后不久,吕先生和他们告别,说他有事在身,要外出几天,他们可以住在这里。
她大急,问他这个节骨眼上到哪里去,为什么要拿走上官惊鸿的记忆,怎样才肯给上官惊鸿恢复记忆。
他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片刻,说,“翘楚,我会回来的。”
她看他不答她,转换了一个问题,一字一字问,“先生适才为何要开那种要求?”
“他伤重,神识都被魇着,若非这样他怎能醒来?他不醒,我怎能得到他的亲口答允,从他身上拿走一样东西?没有他的亲口答允,我什么都不能做。”他轻声说着,缓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她又惊又怔,鼻端突然嗅到草药香气,随即被人揽进怀里,只听得上官惊鸿笑道:“惊鸿谢先生救命之恩,我家小姐之事不劳先生惦念,惊鸿自会料理,先生走好,回来再见罢。”
她又是一怔,上官惊鸿本在榻上躺着歇息,这时怎么过了来。
吕先生一怔,随即回以一笑,返身便走。
她自是不能让吕先生这样便走了,急忙追上去,唤了句“吕先生”。
吕先生回道,“小姐唤我吕宋吧。”
翩然一句,男人出了屋,“嘎吱”一声,已合上院门。
她想去追,上官惊鸿却紧紧箍着她的腰肢,低声道:“这个人危险,你不能近他。”
不!吕宋虽拿走了上官惊鸿的记忆,她却不怎么记恨他,虽不知他何故,但总觉不似恶意。
现在,上官惊鸿不让她追,吕宋离开了,他的记忆却怎么办!
吕宋必定藏着事,他眼底里有抹重虑。
她有种感觉,她和上官惊鸿误闯天神村,是偶然,也非偶然,单是遇到若雪几人一事便不简单了。
她刚才进屋的时候,说“吕先生,我答应你”,上官惊鸿刚醒来,根本便不知道她答应吕宋什么,恨从何起?
她心里一急,不由得冷冷道:“你连记忆也没有,怎么知道他危险,你我身份有别,放手!”
上官惊鸿一怔,随即慢慢放开手,走到一旁,轻声道:“是,我是没有了记忆,但我有感觉,他之前似乎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她也微微一怔,她想好好思考些事情,遂道:“你去睡吧。”
“我先帮你将床被铺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拐着身子走到“翘振宁”送来的两张榻旁。
她微微垂眸,她知道,他脚上有过旧患,初见时,他刚打完一场硬仗,辛劳过度旧患便会发作,疼痛难当,需莲丹止痛,却并没有致瘸。
此时,他没有了记忆,不会装瘸,再说,在这个地方也不必装瘸。这古怪姿势是身上伤势牵动而成的。
刚才,吕宋替他止血的时候,她看过他背后,知道那个地方到底缝了多少针。线口吓人。
她想止住他,却终于没有开口,她和他之间,不适合那么多的温情,现在这样,正好。
于是,她坐到桌边,就着烛火,回忆起这古怪忙乱又让人不知失措的一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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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炉中艾枝香气袅袅,她闭上眼睛,心头突然一跳,生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