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饲好像很遗憾,舌头啧啧了两声。
“以后怎么样?”
“电话好像只说了一分钟,就挂断了。客人马上吩咐结账,付了钱,把那个公事提
包留下,就出去了。说实话,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自杀。”
鸟饲重太郎把手托在满腮胡须的下巴上,沉思起来。
——候补科长佐山一个星期以前投宿在这里,专等一个女人的电话。而且,电话来
了的当晚,就立刻殉情自杀。这可真是奇妙。
火车餐卡饭票上的“客人一位”字样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喃喃说道:“佐山住在这
里专等那个女人。他为什么必须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等待和他一起自杀的那个人呢?”
……
第三章 香椎火车站和香椎电车站
一
鸟饲重太郎七点钟回到住处。开门的声音虽然不小,却没有人出来迎接。正在门道
里脱鞋,妻子在里面招呼说,“回来啦,洗澡吧。”掀开帘子进去,妻子正在织冷衫,
“餐桌上铺着白布。
“我猜你回来得晚,先让隅子吃了。隅子同新田先生看电影去了。你先洗澡吧。”
重太郎默默除下西装。这套西装可有年代了,衬里已经破旧不堪。把长裤折起来时,
尘土、砂粒扑啦啦地散在席子上。今天一天把人都走累了,连话也懒得多说。
因为工作关系,时常不能按时间回家。为了不让妻子和女儿久等,约定过了六点半
钟就开饭、隅子是女儿的名字,新田是她即将结婚的丈夫。两人今晚去看电影,所以不
在家。
重太郎照旧一言不发,钻进浴桶去洗澡。
“合适吗?”妻子在询问洗澡水的温度。
“挺好,”重太郎连回话都显得嫌麻烦。一嫌麻烦,就连多余的话也不愿意多说。
把全身泡在热水里思索事情,这是他的癖好。
他正在思索昨天情死的这对男女。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自杀呢。现在,死者的家属从
东京打来电报,说明就要前来接领遗体,也许真相就可以大白了。报纸说,候补科长佐
山和目前被揭发的××部贪污事件有着重大关系,他死之后,部里的上层人士的处境已
经转危为安。佐山这个人胸襟虽然不开阔,却似乎是个好人。而且,据报纸说,佐山同
阿时关系很深,佐山曾经说过后悔的话。照此看来,佐山显然是为了贪污和女人这两件
事情摆脱不开,才走上以一死求解决之道。不,贪污事件大概是自杀的直接动机,女人
问题大概是火上加油的导火线。
重太郎一边用热水拂面,一边在想“两个人一同乘‘朝风号’列车来到博多站,女
人把佐山留在旅馆里,她到哪里去了呢?佐山是干五号夜晚住进丹波屋旅馆的。从他口
袋里检出来的餐车饭票可以证明,这一天就是到博多的那天,他一个人立刻到旅馆投宿。
这时候,女人就没有露面。从十六号到二十号这五天,佐山住在旅馆里眼巴巴地等那女
人同他联系。这个名叫阿时的女人,这几天到哪里去了呢?”
重太郎用手中揩了揩面:又想到:“佐山整天足不出户,专等她的联系,显然是事
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