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传入她的鼻尖,余知鸢眨了眨眼,伸出手臂环住谢怀与的脖子,依赖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谢怀与在床沿边坐下,手臂搂着她的腰肢把她抱到腿上,温热的指腹揪了揪她的小耳垂,“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余知鸢摇摇头,“还好,谢怀与,我怎么了?”
她的意识断在了张校的办公室那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谢怀与抚了抚她的脸颊,木质檀香冲进余知鸢的鼻尖,减淡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你身体太虚弱了,嬑嬑,别怕,谁也没有不要你,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很爱你。”
余知鸢往他怀里蹭了蹭,双手抱着他宽阔强劲的后背,鼻尖抵着他的胸膛,“谢怀与,现在几点了?”
谢怀与低眸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六点十一分。”
余知鸢垂下睫毛,雾润的眸子看起来灰蒙蒙的,两片漂亮的唇瓣此刻略显苍白,眼尾红红的。
她抱紧谢怀与,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此刻,余知鸢只想静静地依偎在谢怀与怀里。
谢怀与温热宽阔的手掌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干净的指腹偶尔摸摸她的脸蛋儿。
不多时,病房门被敲响了,谢怀与目光依旧落在怀里的女孩子身上,沉声开口,“进。”
房门一开一合间,进来的是张校,除他之外,还有一个戴着眼睛的老人,张校扶着他。
余知鸢没动,她依旧窝在谢怀与怀里,看不到来人是谁。
谢怀与朝老人微微颔首,低眸看着她,轻蹙了下清隽俊朗的眉心,“嬑嬑,乖,外公来了。”
余知鸢依旧没有转身,她双手搂着谢怀与的脖子,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外公?妈妈的爸爸。”
“嗯。”谢怀与应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拢了拢她散乱的发丝,深邃的眼眸敛起了眼底一丝复杂的神色。
余知鸢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雾润的目光看向那位老人,一双桃花眸看起来有些疲惫。
尹墨戎看到余知鸢的那一刻,曾经的悲痛再次涌上心头,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张校让他亲自来医院了。
太像了。
这个孩子和今安长得太像了,但他又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些他女儿的影子。
尹墨戎根本不需要一些dna检测来确定她的身份,这个孩子一定是颂颂和今安的孩子。
他们找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在这一天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尹墨戎走上前,苍老的目光慈爱又疼惜地注视着她,“嬑嬑,我是外公啊,是你妈妈的父亲。”
他已经从张校哪里知道了颂颂离世的消息,这孩子是颂颂唯一留给他的念想了。
余知鸢抬眸看着老人,音调微颤,“外公?您是墨戎?”
尹墨戎眼眶湿润,他点点头,“对,我叫尹墨戎,嬑嬑,是你妈妈和你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