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包装,学着方才虞棠的样子,给他扣上。夏天薄薄的衬衫,透着少年偏热的体温,宋箫小心地拉起一点衣裳,指尖还是隔着布料触碰到了那人的身体,呼吸顿时停滞了一下。快速扣好胸牌,一触即离。
以前,虞锦棠总喜欢让他给扣腰封、挂佩饰,所以这些事他做起来很是顺手。
虞棠低头看看胸前的徽章,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而后迅速消失,依旧一脸冷酷的样子,在教务处的申领单上签了字,就让宋箫抱着小箱子跟他回去。
箱子里也就是三十几个金属胸牌,并不沉,宋箫亦步亦趋地跟着虞棠回到教室。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好在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依旧是自习,不过,在教室外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锃亮的圆球在讲台上晃荡。
虞棠瞥了一眼讲台,带着宋箫从后门进去,坐到了座位上。
进了教室,宋箫才看清那亮堂堂的是数学老师的脑袋。数学老师是个秃顶,只有一圈鸟窝一样的头发,这节是自习课,数学老师过来给大家讲两个作业题。
开学刚一周,正在学“数集”,宋箫看着满黑板的括号有些眼晕,只得拿出课本从头看。
“这个数啊……看黑板!”数学老师讲到一半,见有些同学没注意听,就拍了拍黑板,大多数人都回神了,只有一个人还在低着头。数学老师立时使出了绝杀技——隔空掷粉笔头。
一颗短小的白色粉笔头呈抛物线,带着老师的雷霆万钧之怒,直直地朝着宋箫的脑袋飞去。
“啪!”粉笔在砸到宋箫之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接住。
“老师,他刚来,听不懂。”虞棠看着气得眼睛鼓起的数学老师淡淡地说道,随手一扔,粉笔头稳稳地落回粉笔盒中。
“哇,好帅!”有女生小声抽气。
“原来是新同学,不懂也跟着听听,这题我可就讲一遍。”因为一个老师教两个班,才上课一星期,数学老师也不认得所有人,自然不会注意有新同学,不由得有些讪讪,干咳一声继续讲课。
宋箫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两道题很快讲完,交代同学们快点做课堂作业,下午交,数学老师功德圆满地摸了摸秃头,转身走出了教室。
“班长刚才接粉笔头的姿势真是帅爆了!”一个女生小声对同桌嘀咕。
“就是呀,简直跟武林高手一样。”同桌女生猛点头表示同意。
“跟班长坐同桌竟然还有这种福利,嗷,有了班长同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粉笔砸了。”两个女生一起兴奋地挥拳。
班里的人开始小声议论,一时间嗡嗡作响。
虞棠站起身,抬抬下巴,示意宋箫抱着箱子跟他上去,便率先走上讲台,冷眼看着下面。
刚刚开始热闹的班里顿时鸦雀无声。
“你发吧。”虞棠让宋箫把箱子放到讲台上,自己便闲闲地站在一边,让宋箫发牌子。
宋箫愣了愣,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宫中选秀。刚刚娶了皇后,朝臣就提议选秀纳妃,选秀第一轮,家中地位高或是特别美的,皇上可以直接发牌子。景元帝看了一眼那些莺莺燕燕,甚至不耐,直接把牌子扔给了宋箫,也是这么一句“你发吧”。
低头看看手中印着“S…M”的金属牌,宋箫有些失笑,这是给同学发学生牌,可不是选秀女。
学生牌是按学号排好的,宋箫就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叫同学上来领,这些名字他已经记住了,再发一遍恰好对上人,只这会儿,便把全班都认全了。同学们因为领牌子,也对这位新生消除了陌生感。
大家兴奋地开始佩戴学生牌,宋箫回到座位上专心写作业。
课堂作业并不难,只是些数集归类。已经把阿拉伯数字认全,并且学会了方程的宋箫,把课本看一遍,基本上就会做了。
虞棠单手撑着头,静静地看他写作业。
一笔一划写得挺慢,但写出来的字非常漂亮,横撇竖捺,带着一种自然天成的韵味,愣是把数学作业题写成了硬笔书法字帖。
写完作业,宋箫呼了一口气,转头,就见同桌直直地盯着他。那专注的神情,与景元帝看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原以为要花费很多年才能找到他的转世,却没料到仅仅一个月就见到了,果真是上苍垂怜。“怎,怎么了?”宋箫有些紧张地问。
“作业借我抄抄。”虞棠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