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疾步来到公社,在一个偏僻地方,将书包收起来,把五只灰兔放一个麻袋里,提进黑市,一路看过去,在一个摊档侧前方停下。
摊主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削瘦男人,摊上摆卖的是鸡蛋和几样干货,还有烟丝。
张彧来黑市两次,观察过几个摆摊的人,决定找上这个人。
他从侧边靠近男人,提起一只兔子,压下声音问那个男人:“兄弟,收吗?”。
削瘦男人看到兔子,眼睛亮了,看他手里提的麻袋,小声说:“收,小兄弟,你有多少?”。
张彧说:“五只,三十上下,这个价,不讲价”,说着他张开五指,这个手势是五毛钱一斤。
削瘦男人眼神一闪说:“兄弟,有点贵,便宜一点”。
“那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张彧说着提脚就要走。
“小兄弟,等等”,削瘦男人小声喊话,从侧边跨出两步,抓住张彧的麻袋小声说:“小兄弟,你也太心急了,生意是讨价还价的嘛”。
张彧淡淡地说:“我出这个价格正合适,一句话,要不要?”。
削瘦男人当然知道张彧出的价格正合适,在这里混的谁不想多挣点,就想压压价,现在见张彧坚定的语气,只好说:“要”,肉啊,这么多肉,怎么能错过。
削瘦男人拿秤过来秤兔子,三十三斤八两,兔子拿出来,称麻袋,麻袋四两重,减去四两。
三十三斤四两,张彧心里算了算,说:“十六元七角”,削瘦男人也算出来了,同一个数,说:“没错”,说完把钱付给张彧。
然后说:“小兄弟,我叫吴小军,往后还有再来找我,给你价格绝对合适,也绝对不欺秤”。
“再看吧”,张彧说着拿了钱直接走人,来到偏僻的地方,取出书包,两个小竹篓,提着篓子和书包,来到和凌江相约的地方。
凌江盯着一个方向看,突然间被拍一下肩头,吓一跳,转头见是张彧说:“吓我一跳,你怎么从那个方向来?”。
张彧把两小竹篓递给他说:“去一趟黑市”。
凌江接过说:“时间不早,我马上拿回去,先走了”,凌江提着两个小竹篓往家赶,心想张彧这小子来得真早,都去一趟黑市出来了。
凌江一走,张彧借着书包遮挡,拿出两个馒头吃下,然后走去学校,边走边想,挣的钱票还是少了,想去国营饭店吃个早饭,票都没有,中午去换工业票,买回手电筒。
今天星期五,后日休息,有了手电筒,今晚和明晚多弄些肉,后日去县城探探,看能不能换到粮票。
第一节课下课时,凌江推一本练习本过来,张彧拉到前面一看,上面写着:下回还有肉,和我家换啊,要什么票,我家人尽量去筹。
张彧没有橡皮,没擦掉字,回凌江一个好字,和他家换一部份也行,和他换些工业票也好,以后离开那个家,要置办不少东西,一个铁锅好像要十二张工业票。
吃了香辣味够足的炒菜,不是很想吃肉汤了,红烧肉啊红烧肉,红烧鱼啊红烧鱼,唉。
中午放学,凌江拉张彧的手说:“走,去我家,我奶奶退休在家”,她做好红烧兔肉了。
张彧听懂了,说:“行,不过我得先去门市买个罐子”,拿罐子去装。
凌江爽快地说:“我和你一起去,走”。
于是,张彧和凌江结伴出了校门,一个腿长,一个走得快,两人很快到供销社旁的门市,这里专卖水缸,陶锅,粮缸,酒缸类的。
两人进大门,三十来岁的售货员便开口:“凌江,要买什么?”,还是认识的。
凌江笑着说:“张姨,我同学买个煮东西的罐子,你帮忙挑一个”。
不是凌江买,售货员看向张彧问:“同学,你家大人交待买什么样的?”。
张彧看向煮食物的各种罐子,指着其中一个说:“大姐,那样的”,那是一个中号,两边有耳的大肚陶锅,黄褐色,看着顺眼。
售货员呵呵笑说:“小同学,这个比较贵,一元两角一个,确定要吗?”。
小同学听着不太舒服,自己可不小,张彧倒也没纠正对方的称呼,说:“大姐就要这个”。
张大姐说:“好,我给你挑一个好的,小同学一叫我大姐,我感觉自己年轻好几岁”。
凌江说:“张姨,那只是你自己感觉,实际上一点没变”,女人就是喜欢骗自己。
张大姐挑着锅的手一抖,骂一声:“坏孩子”,说句好话会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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