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脉象平稳,并无异样。”
“倘若有身孕,要多久才能诊出喜脉?”
“月余便有迹象,两月则更稳妥。”
邬宁微微颔首道:“你下去吧,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往后若再出差池,别怪朕新账老账一块清算。”
陈太医死里逃生,不由长吁了口气,觉得邬宁实在是个通情达理的好皇帝。
郑韫却在陈太医离开后皱紧了眉头:“陛下就这样轻易放过?”
“不然呢,连你都找不到证据,难不成还要朕把御医局的人统统都杀光了。”邬宁理着袖口,懒懒道:“何况这点小伎俩,怕是大宅院里的妇人见了也会嫌蠢,日子长了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说完,又有点恼:“他们是把朕当傻子呢?”
郑韫道:“陛下为何毫不怀疑陈太医。”
“你是想问朕为何不怀疑慕徐行吧。”
“嗯。”
“他没必要。”邬宁笑笑:“以朕对他的纵容和宠爱,他开口,朕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郑韫短暂失声,随即问:“事关龙嗣,陛下也答应吗?”
“那不会,女人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门关,我年纪轻轻的,一时半刻又死不了,何苦冒险,你说是吧。”邬宁清醒的不得了,几乎要把郑韫逗笑。
“陛下所言,颇有道理。”
“我几时没道理过?对了,那个御医,叫聂月白的,你悄悄去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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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郑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她的下文。
邬宁挑眉:“那样看着我干嘛,我只是觉得这事跟他脱不开关系。”
郑韫收回视线,垂眸敛睫:“好,我这就去查。”
其实九阳散一案若换做前世,邬宁真有可能血洗御医局,以求心安,可眼下她左手捧着慕徐行这个聚宝盆,右手握着郑韫这柄快刀,放眼朝廷亦是一派风调雨顺,小来小去的一点算计,自然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有哪个做皇帝的能不遭算计呢,尤其是皇嗣。邬宁还挺庆幸,起码自己后宫里没那么多污糟糟的破事,除了沈应偶尔矫情一下,大家相处的都蛮和谐。
于邬宁而言,如今过得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舒坦,自在。她想着,等再过几年,所有的一切都步入正轨,要个小孩或许也不错,瞧今早慕徐行看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大抵是很喜欢孩子的。
慕徐行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胜在心善,正直,有了不起的见识。
邬宁双手捧着脸,思绪越飘越远,觉得一天到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日子实在是累,她的小孩就没必要受这份罪了,待她斩尽荆棘,平定天下,她的小孩便只需守好这江山,那么,秉性像慕徐行也不妨事。
慕徐行教导出来的小孩,准会是个仁明的君主,但那孩子身上毕竟流淌着她的血,绝不会是个优柔寡断的窝囊废,更不会是个愚钝不堪的笨蛋。邬宁有自信,因为她就挺像燕知鸾的,这叫与生俱来。
“陛下。”
邬宁回过神,抬眸看向荷露:“嗯?”
在今日之前,荷露丝毫不知云归楼内竟有邬宁的耳目,邬宁看上去,分明是无比信任慕徐行的:“……丹画有事禀明陛下。”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