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沐浴总要很多人在旁边伺候,以荷露如今的地位倒是不必上前,只将丹琴叫到院里,嘱咐她花草摆放的讲究。
丹琴一头雾水:“这样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荷露温柔的笑笑:“未曾犯忌讳,只是陛下不喜,你千万别以为陛下不在意这些枝梢末节,她可是在先帝肩上长大的,什么精妙绝伦的事物没瞧过,是不是糊弄一眼便知。”
丹琴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是我疏忽了,还是荷露姐姐心思细。”
“怎么不见徐山?”
“他呀。”丹琴一嘟嘴,说:“这几日正与常君闹别扭呢,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晓得。”
荷露了然,不再多言:“回头把这些花摆到后面去,前边只留几盆木槿和千日红就好了。”
“欸!我这就去招呼丹画他们。”
荷露看她精神抖擞,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由弯起嘴角。一转身,见慕徐行站在殿门外,忙施礼道:“常君。”
慕徐行道:“陛下今日为何去演武场?”
这并非要刻意隐瞒的秘密,荷露自然如实回答。
慕徐行听后沉默了一会:“看样子征伐北漠是势在必行了。”
“经此一役换得能故乡长久安宁,常君该高兴才是啊。”
“我只觉得,这或许不是唯一的途径。”他轻叹了口气,抬眸问荷露:“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二十有二。”
“可有考虑过终身大事?”
“这,还不急……”荷露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况且成婚生子,碌碌一生,想来也无趣。”
慕徐行笑了笑:“你应当是不甘于此,方才见你和丹琴说话,我还想你真该做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去。”
“这世上哪有女子做先生?”
“从前也没有女子做皇帝。”慕徐行看向净室那扇窗:“事在人为,她这不是做得很好。”
荷露心口热的发颤,却还是故意说反话,像盼着慕徐行能完全说服她:“陛下乃九五之尊,岂是寻常女子可与之相比的。”
然而慕徐行无意与她争辩,只轻声说:“你见识的多了,才不甘于成婚生子,碌碌一生,可寻常女子兴许至死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不甘,除了婚姻嫁娶,延绵后嗣,她们别无出路。”
“……”
待邬宁沐浴完毕,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搂住坐在塌上翻看账册的慕徐行,使劲的晃了晃,撒娇说:“你这一天到晚的怎么比我还忙呀。”
慕徐行将账册向外一推,由着邬宁压到自己腿上:“自然是为了陛下得偿所愿。”
邬宁分明素着脸,穿着单薄寡淡的寝衣,如瀑般的青丝也随意披散,可那细长的,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却尽显妩媚之色。
慕徐行的手指紧挨着她的衣带,身体滚烫,心里反倒一刻比一刻冷。
“陛下爱我吗?”
“你都问多少次了。”
邬宁抓着他的衣袖,摩挲着他的手腕,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全是不经心的甜言蜜语。
“爱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你说呢?”
邬宁反问,可并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那是一个充斥着欲望的吻。
慕徐行攥紧邬宁的衣带,慢慢的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久违的,不属于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