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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就是闲聊。曹全想了想,笑道:“可不是嘛,武门郡离霖京城两三千里地呢。”
“两三千里地算什么,这一路翻山越岭才难,真不如儋州那边,别看人家与霖京相隔五千多里地,可出门就是平平顺顺畅通无阻的官道。”
曹全斟酌着说:“陛下不止一次提过要重修官道,增设驿站,让遂州的商队能多多往来中原,可北漠到底常有蛮夷作乱,大臣们就怕……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若重修官道,蛮夷一旦攻破武门郡,便会长驱直入,轻而易举的闯进中原,这个道理慕徐行自然是明白的。他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遂州百姓倒不曾埋怨过什么,毕竟十根手指尚且长短不一,何况那儋州王邬擎还是陛下的嫡亲皇叔。”
慕徐行嘴上说不曾埋怨,可曹全听这意思还是有埋怨的。
交浅言深,不是好事,曹全眼珠一转,话锋也跟着一转:“常君您记差了,邬擎乃儋州世子,儋州王名为邬复。”
慕徐行猛地攥紧背在身后的手。
……
“这是景安宫近些时日的药方,每一味药都是老臣亲自抓取的,绝无任何疏漏,还请陛下过目。”
邬宁指甲长了,宫婢正跪在一旁仔细的为她修剪,她一时腾不出手,便用眼神示意荷露将药方搁在她跟前。
看了半响,方才缓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拿君后当回事,你就可以随便敷衍了。”
刚还腰板挺直的老御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老臣不敢敷衍!”
“不敢敷衍?那为何只抓这些滋补的药?”
“这……”
跪在老御医身后的年轻御医忽而扬首道:“陛下,君后是郁结于心,气结于胸,并非寻常病痛,正所谓是药三分毒,一着不慎反倒伤身,理应当滋养为上,再以食疗,食疗不愈,后乃药耳,王太医的药方无有错处。”
邬宁瞥了眼年轻御医,他穿着一身素色绸缎长袍,看起来清瘦温雅,殿内闷热,惹得他面色微微泛红,鼻尖上还悬着几颗汗珠。
“陛下。”手持蒲扇默默给邬宁纳凉的沈应忽然停了动作:“君后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扇你的。”
“哦……”
沈应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挥动蒲扇的同时剜了那御医一眼,既凶狠又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老东西!来御前回话还领着个小的,真当他傻?看不出端倪?休想!
沈应能看得出来,邬宁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年轻御医其实挺合邬宁心意,可惜天太热,她实在没胃口:“好了,你们下去吧,君后那边务必要尽心。”
两位御医领命退下,一前一后出了宫门。
“哎。”王太医长叹了口气,望向自己的徒弟:“尽人事以听天命,这便是你没有造化了,瞧着吧,那沈侍君是不会轻饶你的。”
“师父……”年轻御医脸上显露出些许不甘,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甬道尽头处匆匆走来一队禁军,那阵仗显然非同一般,两位御医赶忙向墙根底下避让。
待禁军走近了,二人才看清为首者正是如今统管鸾司卫的郑韫,他手握着一把长剑,神情格外凝重肃穆。
“不好了不好了。”王太医醒过神,拉着徒弟的衣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念叨:“今日怕是要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
“你说呢!”王太医压低声音:“如今圣上跟前的大事只有一样,那便是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