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的床怎么啦?”华谨文两只眼睛都快从他的粗框眼镜后蹦出来了。
“是打算帮你改成吊床而已。”吕司轩用手指指焦少翰,“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帮你把网买来。”
身为天生的“受气包”,华谨文只得无奈地耸耸肩,说:“不早了,你们赶快起床去出早操吧!”他把手里瓶中剩余的液体倒进了门边角落的铅桶里。
起床后,我拿着书包第一个出门,经过铅桶前我不忘再瞧上一眼里面的液体,以肯定吕司轩确实让华谨文吃了个哑巴亏。
但那一刻,一个霹雳正中我的天灵盖,铅桶里的东西让我突然明白了浅滩边凶手消失的真相。
“少翰,你快去把你姐姐叫去浅滩,我们一同找出凶手从封闭的浅滩逃跑的那条路线来。”我催促着大家赶快起床,跟我一块儿前往浅滩。
焦少翰看我脸上写满了“正经”两字,二话不说就往女生寝室走去,另两人跟在我后面小声议论着。
“袜子看着铅桶里馊的啤酒和几个啤酒瓶盖,也能得到破案的灵感?”华谨文肚子里的问题总也问不完似的。
预知(17)
吕司轩用手遮着嘴,笑道:“也许是他眼屎没挖干净看走眼了。”
他们对我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就在他俩无休无止的调侃中,我们穿过小树林,来到了发现尸体时钻过的那个铁丝网上的洞口前。
由于女生寝室距离小树林比较近,所以傅黎娟和焦少翰先于我们到达。
这一次傅黎娟的脸上没有挂着笑容,她双眼浮肿,手里握着纸巾,像是刚哭过的样子,穿一件黑色的短袖上衣,看起来格外忧伤。她的嗓音有些嘶哑,说道:“我刚听说了黎莺的死,我想一定是我们那次逼问她,害她又记起了不愉快的经历,才会跳楼自杀的。”
“等我们搞清楚浅滩上两起杀人案的秘密后,再讨论黎莺的事也不迟。”我能感觉到大家都在注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成为关注的焦点,因为谁都想知道,我将怎么让他们了解浅滩上所发生的一切。
铁丝网上的洞是由学校保安用尼龙绳修补的,四个年轻力壮的男生要打开它就像乔丹上篮得分一般轻而易举。
我用力踹着修补铁丝网缺口的尼龙绳,没几下工夫,我就像足球前锋一样“破网”了。
傅黎娟和我的三个室友鱼贯而入,我最后一个踏进这片疑云重重的浅滩。
虽不知我是否掌握的就是事件真相,但当这里的空气令我心跳格外猛烈之时,我确信今天将会与众不同。这不是我的预感能力开始工作,而是因为当我低头看到身后的一个脚印时,我惊讶得连舌头都动弹不得。
我在沙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脚,大家都围上前来,以为我踩住了重要的破案证据。
我轻轻地挪开了脚,留下一只清晰的脚印,脚印正中是两条相交的线条,它同我梦境中以及一年前命案现场所发现的十字脚印完全一致。
那些令我印象深刻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冲进我的头脑中,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它们在我太阳穴里无规则地滚动着。我感觉到有东西在颅骨里如暗涌般欲裂而出,头皮在剧烈地起伏。这些画面逐渐俘虏了我的每一个脑细胞,令我无法思考,只得漂浮在记忆的洪流之上,如一叶孤舟般随波逐流。
我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生在这一刻停摆,我非常想用预知的能力来了解接下去所发生的事情,可我却和同伴们一样,茫然无知,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答案的出现。
谁又知道答案真的就是答案呢?或许只有你认为那是个答案而已,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6
“袜子,愣着干吗呢?马上还要上课,你倒是快点说话啊!”
有人在耳边催促,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深吸一口气,开始把我刚才突发奇想的推理述之于众。
“你们还记得十年前一名失踪在珐珴河里的老渔夫吗?”
大家都在摇头,我这才记起关于失踪渔夫的报道是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看到的,于是我重述了一遍。
“十年前的事情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不用看也知道是提问专业户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