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了,”她说,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开软木瓶塞的螺丝。
“你这儿有电话留言器。我留下话的。”
“你想吵架吗,托马斯?”
他看见她的裸腿。“不,我发誓我不生气。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显得心情不好,请原谅我。”
“住口。”
“我明天就要出门,所以就想今晚过来一下。”
达比正在打开烤馅饼的盒子。“看样子像是香肠和胡椒。”
“我们还能亲热一下吗?”
“也许晚一点。喝你的酒,我们谈谈。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未作长谈了。”
“我可谈过。整个星期我都对你的留言器说话。”
他端起酒杯和酒瓶紧跟她走进小书房,她摁开了立体声。他们在沙发上歇息。
“你的飞机是几点钟?”她问道。
他已经喝下去一大口酒。“1点30。直飞华盛顿的国家机场。规定5点钟报到,8点钟晚餐。然后就只有逛大街去求爱。”
她笑了。“好了,好了。我们过一分钟再亲热。不过我们先谈一会儿。”
卡拉汉一声叹息,放了心。“我可以谈十分钟,再谈下去我就要瘫掉。”
“星期一有些什么?”
“老规矩,八小时的空谈辩论,关于宪法第五次修正案,然后由一个委员会起草一份谁都不赞成的会议报告。星期二继续讨论,又一份报告,也许会有一两处争论,然后是毫无结果地散会回家。”
“你干吗去开这样的会议?”
“我是会员,我又是教授,我们的身份就是要周游全国各地,去跟别的受过教育的白痴在一起开会,通过一份份没人要看的报告。如果我不去,院长就会认为我对学术环境没有贡献。”
达比慢慢地小口喝酒,看着他。音乐轻柔,灯光幽暗。
卡拉汉又喝了点酒,沉入沙发更深。“那么,肖女士,是谁干的?”
“职业杀手。你没见报上说吗?”
“当然看见。可是职业杀手背后有谁?”
“我不知道。从昨天晚上以后,一致意见认为是地下军。”
“但是你并不相信。”
“不相信。还没有人抓起来。我不能相信。”
“你已经找到了一个深藏不露的嫌疑犯,全美国都没人知道。”
“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我又吃不准了。我花了三天时间追根寻源找出来的,用我的小计算机清清楚楚、干干净净地作了摘要,还印出了一份薄薄的案情摘要草稿,不过现在我又把它扔了。”
卡拉汉两眼瞪着她。“你是说你逃了三天课,对我不理不睬,没日没夜地扮演福尔摩斯,而你现在又把它扔掉了。”
“就在那边桌上。”
“我不能相信你这么说。我窝着一包气孤单单过了一个星期,我心想这是为了一个有价值的原因。我知道我受点儿苦对国家有好处,因为你会把洋葱一层层剥开,不是今晚就是明天要告诉我谁干了这件事。”
“没办法,至少靠法律调查旱不行的。找不到一个犯罪的模式,两起谋杀不在同一条线上。我在法学院差不多要对计算机破口大骂了。”
“好啊!我跟你说过。你忘了,亲爱的,我是宪法方面的天才,我当下就知道罗森堡和詹森没有任何共同之处,除了他们的黑袍和他们受到的威胁。是纳粹分子或雅利安分子或三K党或黑手党或什么别的团体杀死了他们,因为罗森堡是罗森堡,而詹森则是个最容易下手的目标,还可以使当局有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