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孔贤就过来了,拜伏在地向王慎行礼,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算是正式成为泗州军的一员了。
待他行完礼,王慎将他扶起,笑道:“伯远,你不来,我正要找人去请你过来商议整编安置你孔家军的事呢!”
孔贤单人死守一夜,已经累得面容苍白,先前在帐中小睡了片刻,此刻满眼都是眼屎:“但凭将军吩咐。”
王慎:“我打算将你们孔家军单独编为一军,驻守地方,保障后勤供给。马上某就要对安陆、江汉用兵,这蕲、黄两州就交于你镇守。新军的人马核定为两千,所有兵器、器械和粮草都由我来供给,名曰后军。不过,你部的战斗力还差了些,需要重新编练,我还得派些军官过来,希望你能够理解。”
孔贤:“自然应该,从前的孔家军实在太差,将军能够收容我等,不胜感激,如何不肯?”
王慎点点头:“后军的统领就由你来做,刘复将军为副统领。”
刘复面露欢喜:“能够做孔少将军的副将,刘复自然愿意。”
王慎:“另外……斯昭。”
“父亲大人。”秦斯昭走了出来,他好象意识到什么,一脸的激动。
王慎:“你虽然是个小孩儿,可也不能老在家中吃闲饭,就到孔将军那里做个虞侯,好好向人家讨教打仗的本事。记住了,你是去历练的,可不是当官。若是干犯了军纪,某须饶你不得。”
“是,父亲。”秦斯昭欢喜的叫出声来。
岳云也替这个小伙伴欢喜,叫道:“小秦,好好干,若做错了事,不需军法处找你,小爷先锤你一顿,打得你娘……我姐都认不得你。”
众将都哈哈大笑起来。
古人都早熟,像岳云,今年才十三岁,就已经结婚还马上就要做父亲了,且又统帅着一军,在战场上厮杀过不知道多少回。
秦斯昭比他也没小两岁,也是时候放到部队中锻炼了。在王慎看来,所谓的名将除了天赋异禀的少数自己人之外,大多是在历次战争中磨练出来的。
秦斯昭是自己的义子,迟早都要大用,部队交到自己人手中总归是要放心得多。现在到处都缺人,也是时候让他做些事情了。
说起未来的人事安排,王慎突然想起一事,又对陆灿道:“子馀,江汉地区河流湖泊纵横交错,未来对张用、曹成等贼军用兵,必须需要大量船只,水军的建设刻不容缓。水师那边虽然有严曰孟在,可他是文职,也不懂得打仗。武陀不是爱跑水师吗,就让他负责水军好了,你看怎么样?”
陆灿点了点头:“可,武将军倒是个有心人,在黄州养伤多日,竟然学会浮水了。”
王慎:“若非他学会游泳,我也不可能让他做水师统领,否则,一下水就好象衬托一样往下沉,那不是笑话吗?”
众人又笑。
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来,夏天的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出了些太阳,现在却大雨滂沱。
密密麻麻的雨水淋在帐篷上,发出轰隆声响。
就在王慎正要和众将军商议什么时候起程回黄州,进行下一步军事行动的时候,卫兵进来禀告,说是江汉鄂州诸路兼知襄阳安抚制置使李横来了,直闯中军节帐,被士卒们拦在辕门外,请军使定夺。
李横和张浚来荆楚事发突然,王慎对他们是颇为不屑的,为了避免动摇军心,先前在攻打蕲春的时并没有向大家提起此事。
听到李横一长串头衔,大家都俱是一愣,都不明白这人是怎么钻出来的。而且,看他的官职,好象泗州军和王军使都要归他管。
突然来了个婆婆,确实叫人心中不爽啊!
“啊,是李横李彦平。”坐在王慎身边的吕本中一脸的激动。
王慎立即察觉到吕本中和李横关系非同一般,问:“东莱先生可认识李彦平?”
吕本中用力点头:“乃是旧识,有过交往。”
他面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吕本中为了保命,朝秦暮楚,在蕲春搅出偌大风云,大量士卒和百姓可说都是因他而死。
吕老头也知道,不但泗州军将士恨他入骨,即便是新降的孔家军士兵都欲杀他而甘心。
也因为这样,他一直处于惶惑之中,只想着快一些离开着虎狼窝。也因为如此,他死活到要呆在王慎身边。现在惟独只有王慎对他没有杀心,能够保得他的身家性命。
现在李横来了,真是太好了。
“哦,原来是先生的老友,那却是不可怠慢了。”王慎站起身来,笑着对大家道:“走,咱们一起到辕门迎接这个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