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凶杀恶斗,江湖少见,赴会的不下百人,全作壁上观,对胜负之数根本没人轻于断言。
东海三老中老二双环叟舒成悄声对孤云叟臧智高说:
“看来劫运已成,无法化解,我们东海一向立身于纷争外,在双方曲直难分下,连句公道话也难说,眼不见为净,倒不如一走了之。”
“看热闹的多的是,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不吭气也没谁来管咱们,看完就走,谁也不碍谁,不好!和尚已成强弩之末……”
恶斗中双方,已凌空步虚,借些微之力,在飘、浮、流转,就听一声震响下,两条人影倏降,飘落下来仍然面对面。
旋风太保余再添滑步欺身,踏中宫直进,还未出招,悟光禅师口一张喷出血来,颓然倒地。
余再添说声:“有言在先,和尚!九泉之下只怨你习艺不精。”
他就在悟觉身影要倒未倒之际,紫薇剑起,唰的一声,大和尚尸分两片,两旁看热闹的全觉奇怪。
怎么,悟觉竟站在那儿硬挨人家一下子,真是死得好冤。
那知和尚五内脏,强自飘落,力竭气脱,忍不住欲喷心血,血喷出人已气绝,不劈仅落个全尸而已。
洞庭钓客于子舟一飘身落入场中,冷然的说:
“对!血债血还。咱们试两下子,谁得手谁就是暴徒,我不懂什么叫过节,对上手兵刃暗器掌力全来,动手!”
余再添微笑:“对!这才叫干脆啦!”
他一亮剑就要动手,圣手书金余再旺陡然现身,转头说:“二弟退下!这叫车轮战,你耗力已多,这种比斗法吃亏……”
笑煞神裘腾说:
“你两个全给我退下,于大侠丈五金丝钓,一手子午问心针名震江湖,倒震三飞尤称绝响,十二飞鱼刺天下无双,昔在孤云山找还受制,你们有多大道行敢于应战,还是由我来接这场较宜。”
他光说话身未动,分明怕圣手书生余再旺不明底细吃大亏,用话点醒他。
笑煞神裘腾对门下弟子功力自然深知,余再旺号称圣手书生,优暗器那是拿手戏,内动精湛,为人智机沉稳,一点就透。
他要借机会使门徒子侄扬名立威,那会擅出。
余再旺安有不明之理,回头说:“师父!弟子接不下来时你再出场不迟。”
转对于子舟笑道:“既然什么全来,于大侠这就不必客气,请。”
于子舟一抖手,金丝钓展开,就如一条金蛇般在空中游动,微一震臂下吧吧吧一阵连珠暴响,喝道:“余再旺亮兵刃接招!”
圣手书生余再旺一探腰亮开六裘腾龙棒,微一挥舞,夕阳影里金鳞闪烁,蓦地进步欺身,棒走“金针定海”,夹一股异啸,大大劲风,暴点胸前。
洞庭钓客于子舟陡地一滑步,暴退两丈,手臂甩动,金丝钓“鱼游于渊”,满天流转,金丝光闪。
趁着那落照回光,半天红霞,宛若金蛇乱窜,倏地金丝曲折倒挂,如龙摆尾,连珠爆音中夹着一声轻啸,一圈圈金影暴套下来。
于子舟金丝钓极其霸道,运用得如手使臂,灵活异常,成名江湖数十年,鲜有败绩,今天是生死关头,一出手就展绝招,别看来崆峒观礼的尽是江湖一二流高手,敢情能识他这天河钓法的数不出几个。
圣手书生余再旺腾龙棒横胸前,气定神闲,静如山岳,目光注视对方手臂,绝不仰手张望。
耳闻爆音临头,劲风一缕而下,蓦地一缩肩,人如风车倏转,竟在那丝丝金圈里,百道闪光中一掠而逝。
棒起“闹龙抢珠”,幻成数道金影,棒回血信吞吐,暴去双睛。
洞庭钓客于子舟蓦地一惊,小子好快身法,好惊人的绝招,竟能在这种环境下欺身抢攻,攻势之厉,手动之大,大足惊人,今儿若不尽展所学,恐怕难于讨好,前车之鉴,令人寒心!
他陡仰身倒翻丈二,手臂抬处,金丝横空,唰的一声,钓尖找龙头,一弯一曲,竟缠个牢不可分。
双方全是气纳丹由,力贯双臂,同时一声暴叱:“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