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盖子落在地面,砸起无数泥土,铛铛作响。
可以从地下水道的铁盖飞起的路线,清楚地看出,易天行和陈叔平两个人正沿着九江市的下水道一面激烈战斗着,一面往江边方向遁去。
“蓬!”
远处又有铁盖被激飞,从下水道中喷出一道极惊艳的赤朱火焰。
下一刻火焰又从另一处喷发出来。
如此连绵不绝,就像是烟火表演,隐藏着无数凶险的烟火表演。
※※※
在易天行挟着陈叔平的脑袋冲向地面的最后那段时间里,在陈叔平远没有他强横的肉体快要和坚硬的地面作亲密接触的那刹那间。
陈叔平醒了过来,他念了一道咒语。
然后易天行发现被自己死死抱住的他,有了一些很奇妙的变化。
陈叔平的头颅渐渐化作虚影,似乎在疾速地摆动,就像是狗儿出水后,要甩干自己的皮毛一样。
但他的摆动却是要比人间的狗儿的摆头不知道要快多少千倍,根本已经看不清摆动的方向。
易天行只感觉自己的胳膊处微微麻木,就像是被无数个啄木鸟不停啄着那般。
如同金属疲劳一般,纵使易天行神力惊人,但却也仍然被这似乎同时间出现的千万次微力震的胳膊微微一松。
这一松之后,陈叔平头下脚上倒冲着的身体,就像滑滑的豆腐一样,从他的肘间微微向上溜了出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易天行有些失望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却来不及作什么了,只好将自己的双手护住自己的面门。
“为什么在刚才的一瞬间之内,他要逃离自己的胳膊,自己只能用一次力,而陈叔平可以同时用许多次力。”当自己的双手与坚硬而粗糙的水泥地面接触时,易天行终于悟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与秦童儿最终惨败给陈叔平是一个道理:大家对于时间的感觉不一样。”
常人眼里的一秒钟,对于陈叔平而言,或许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常人只够眨眼的时间内,陈叔平或许就有足够的余暇思考,并且连番用力。
在高空中的断骨三连击后,陈叔平被打的有些糊涂,才给了易天行控制局势的机会。
一旦他醒过神来,瞬息间便在这方面重新拥有了绝对的优势。
二人一前一后砸进了大坑中,那一片段的画面一闪即过,世界上没有人能发现其间的蹊跷。
在那弹指的一刻,陈叔平轻轻用手掌按在易天行的胸膛上,整个人也放松了全部肌肉,就像是一片树叶似的温温柔柔贴在了易天行的身上。
轰的一声巨响。
“操,拿老子当沙包!”
易天行只来得及在心头痛骂了一声,整个人眼前便一黑,脑子如同被千万吨级的香香大锤击中,一阵极强的眩晕传入大脑,倒在湿漉漉的地底下水道里。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不过是数秒钟的时间,他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地下水道没有多高,他这一站,脑袋顿时将水道顶部的砖头顶成了片片碎屑。
易天行摸摸脑袋,摇了摇,金瞳里火芒一闪,便发现了离自己约七八步远的陈叔平,很不甘地发现那个仙人并没有死,在心底呻吟道:“难道马上要和仙人单挑?”
“太可怕了。”先前落地前最后一刹陈叔平的高速摆动,让少年知道对方至少在对时间的掌控上比自己要高上几个层级——满心不甘和隐隐一丝恐惧,定住了他的身子,让他动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