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楼左转。”
简觅夏从侧边楼梯上去。二楼围绕珐琅玻璃窗,采光充足,四下陈设干净雅致,有人台、展示的西装和一些配饰。靠后院的一边开了扇竖窗,墙面做了石膏雕花与木质镶板,酒红沙发座横尝,台边一盏淡黄色意大利手工台灯,灯下瓷盘里盛放一串青葡萄。连色彩搭配也浑然天成。
简觅夏往楼道左转,只有一扇风琴褶玻璃门。简觅夏敲门,径自推开。
原来这扇门通往后屋,简觅夏走进去,看见阑干之下,一楼正在工作的几位师傅与工人。挂式熨烫机升腾蒸汽,英国或意大利进口的毛料在他们手中翻卷,从裁剪到缝制,就在这小而高挑的空间里。
没有人抬头,简觅夏继续往前面那扇门走去。门开着,简觅夏直接进去。
戴眼镜的女人看了她一眼,指面前的椅子,“坐。”
老板娘姓瞿,五十来岁,戴一副眼镜,头发松松散散裹了个卷,穿着川久保玲黑色裙子。
desgarns,像男孩一样。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川久保玲以破败式、反时尚的设计轰动巴黎,从此风靡时装界。
简觅夏只是没有想到印象中古板陈旧的西服店老板会穿川久保玲。
瞿老板明朗健谈,说前夫是英国贸易商,所以她很早接触到面料行业,后来很自然开始做西装定制。店铺搬迁过两次,就现在这间店也有十年历史了。
店里有一个英国佬,还有早年的红帮裁缝,从学徒做过来的。他们顶梁的老师傅年纪大,做不了,去年退休了,店里虽然不缺人手,但总让人觉得缺点什么。瞿老板为此招了几次人,都不甚满意。
简觅夏听着听着,倒不知道谁是来面试的了。
瞿老板笑笑,翻看她简历,“我其实不大看这些。头先来过一个圣马丁毕业的小姑娘,来当学徒,我说屈才了。你们小姑娘时髦,我们也要时髦,但不大一样,我讲的明白吗?”
“我了解您的意思。”简觅夏说。
“你的作品集,”瞿老板指了指旁边的一体式电脑,“我看了。你们做的都是艺术。不过你后边有一个西服系列,还是先锋了一点,我蛮喜欢。所以我叫你来看看,先试一试。”
“没有问题。嗯,我具体做些什么呢?”
瞿老板很直接,说第一个月按实习算,但前三个月都要跟着师傅打杂。
简觅夏学的是立裁,大学时没日没夜和人台一起,就差抱着人台结婚了,立裁、制版的功底还算扎实,缝纫之类的工艺稍差一些。毕竟他们这些院校出来的学生,怎么比得过缝纫机前车了十几年的工人。
简觅夏知道,进了这里,往后可以说与时尚绝缘了。时尚的履历,需要那些blgblg的名字头衔,即使背后一分钱都没有。
时尚、时装、品牌基本是不同的东西,时尚先锋如川久保玲,也要开设以红桃心为标志的副线play平衡收入运营。时尚从来就是构筑在金钱之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