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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萱连忙举起手发誓,“女儿对爹爹,绝不敢有一句假话!否则就让女儿被老天爷天打五雷轰!”
大老爷:“……”这放火一事,不仅性质恶劣,结果竟有如此反转,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而且,这事情还涉及到了大姑娘沈令宜……大老爷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这可是未来的厉王妃,是沈家未来的依靠啊……沈令萱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姨娘,后者朝她微微颔首。“老爷,会不会是……萱姐儿她昨夜太害怕了,所以看错了人啊?”
大老爷第一反应就是否定,“萱姐儿从小到大从未说过谎,再说了,她刚刚都敢发下如此毒誓……”说到一半,大老爷忽然就住了嘴。看似是开脱,其实是成功地用一锤子把大老爷的犹豫给砸瓷实了,深藏功与名的林姨娘捋了捋鬓边散乱的发丝,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而沉思中的大老爷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起来。对啊,萱姐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如何,他这个当爹的最清楚不过了。再加上此等毒誓,她必然没有说谎。那也就是说,当真是宜姐儿下的手吗?想到这里,大老爷用力一拍床榻,怒火滔天。“来人!去将大姑娘叫到我跟前来!”
…此时的沈令宜正在大太太跟前,展示着她那一手点茶的功夫。眼见着一幅青山松柏图在沈令宜的手中逐渐诞生,画儿逼真不说,甚至颇有几分大家风骨,大太太不由得感慨道:“娘真是没想到,宜姐儿你居然还有这份本事呐!”
沈令宜旋转着茶盏,将那幅青山松柏图摆正了,放在大太太的面前。“母亲说笑了,不过是女儿平时闲来无事,所以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大太太点了点茶盏的边缘,“你这一手功夫若是拿出去,怎么也能在京城的千金小姐们当中排个前三了。”
她抬眼看着沈令宜,声线冷淡,“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沈令宜八风不动,自顾自地收拾着用完的器具。就在这时,大太太身边的金珠走进来,脸色有些诡异。“太太,老爷命人来传话,说让大姑娘现在就去他跟前一趟呢。”
大太太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地说:“哦?可曾说是什么事儿?”
金珠摇头,“不曾说起。但是……老爷这会儿正在林姨娘的院子里头,仿佛是二姑娘与老爷说了些什么。”
她说完,两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都飞到了沈令宜的身上。大太太稍微坐直了身体,“宜姐儿,你可知……你爹为何要找你?”
沈令宜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将那一截如雪般白皙的皓腕遮盖住,轻轻说道:“或许,是因为二妹妹昨夜受了惊,所以想让我去陪陪她吧。”
大太太嗤笑一声,“陪她?”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几丝耐人寻味的兴趣,直勾勾地看着沈令宜,“既然如此,作为嫡母,我也合该去安慰安慰你二妹妹。”
“走吧,咱们娘儿俩一起过去吧。”
沈令宜从善如流,没有半点的慌张犹豫。倒是她身边的连夏,表情竟一下子就僵住了。大太太将这主仆二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嘴角顿时上翘了几分。这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林姨娘的院子里。看到大太太和沈令宜联袂而至,林姨娘先是表情一僵,然后笑着迎了上来。“妾见过太太!”
大太太一伸手,林姨娘飞快地扶住了她的手臂。这训练有素的动作,换来了沈令宜十分惊奇的眼神。林姨娘:“……”这该死的习惯!她刚想开口,紧接着就听见大太太不冷不热的问道:“宜姐儿还在我屋里头,就听人说老爷唤她来你的院子?”
林姨娘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是、是有一些事儿,老爷想要仔细问问大姑娘呢。”
一边说着,她们跨过了门槛,就看见了大老爷那张拉得老长的黑脸。“逆女!还不跪下!”
大老爷将手中的茶盏恶狠狠摔在了沈令宜的脚下。沈令宜轻松自如地福身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不知父亲为何火气如此之大?火气太大,容易伤身呢。”
大老爷见她如此大胆,一股火气一下子从心底烧到了脑子。“你还有脸问?”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会将你叫来此处吗!”
他话音落下,一身素衣,形色憔悴的沈令萱就被两个丫鬟扶着,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大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昨夜你对我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难道还以为自己能逃出一劫吗?”
看见沈令宜站在堂下挨训,而大老爷明显怒火高涨,沈令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哭诉起来的样子更是柔弱不堪。沈令宜眨眨眼睛,十分无辜地说:“二妹妹的话是什么意思?姐姐我,听不懂啊!”
“你!”
沈令萱气结不已。事已至此,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大太太在上首大老爷身边坐下了,来回看了沈令萱和沈令宜两眼,挑着眉问道:“哦?昨夜,宜姐儿对你做了什么事,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
一听到大太太的声音,沈令萱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嚣张的气焰也消失了,嗫嚅着道:“……太太,昨夜、昨夜我院子里的那把火不是意外,是大姐姐命人放的火!”
“而且,她还虐待我,甚至差点儿将我淹死在鱼缸里头!!”
铁证如山!她沈令宜总没办法逃脱了吧!正在整理两边大袖的大太太闻言,云淡风轻的“哦?”
了一声。“居然有此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