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钱,还有他后半生拿来傍身的全部身家。
祝挽星捏了捏手指,慢腾腾蹭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副老实坦白的小模样。
但陆廷鹤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看他,也不说话,就连人想牵他的手也被躲开了。
“哥,你别生气啊……”祝挽星急了,垂着的狗狗眼显得很委屈,“我活两辈子就憋了这么一个惊喜,结果还……还把你给惹生气了,那我得多失败啊……”
陆廷鹤哪受的了他这副委屈巴巴的狗狗样儿,本来脑袋里心疼和感动就极限拉扯着,那一丁点的气闷也是因为祝挽星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竟只字不提。
他把人拉过来面对面抱在怀里,手臂拥到后面一下下捋过他的后背,无奈又欣喜怅然的念他:“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十八岁就敢做这种事,我如果真有什么不良居心那你这辈子都得赔给我了。”
祝挽星满不在乎,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他的喉结:“赔就赔呗,我巴不得赔给你,就是哥不良的时候一定想着我,我可比那份基金值钱多了。”
“你还贫!”陆廷鹤惩罚似的捏他脸蛋,祝挽星就顺势给他做了个鬼脸,又像个小无赖似的撞他脸上咬了一口,开口时声音里却满是依恋:“哥,这是我能想到送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直起身子贴到陆廷鹤的鼻尖,慢慢解释:“我当时整天都心惊胆战的,一边庆幸能再和你在一起,一边又怕老天爷把我这条小命收回去。万一重生有期限呢?万一老天爷看我表现不好反悔了呢?又或者世事无常,我明天出门就发生意外呢?”
祝挽星摇摇头,垂下眼睛:“变数太大了,我不敢冒险,我怕自己努力到最后一刻也不能解决掉陆临江和陆逢川,那我还能给你留下什么呢?除了钱我想不到更好的东西。”
陆廷鹤看着他的眼睛,心融化成一团,“小乖,你变了太多了……”
他抬手描摹上祝挽星的眉眼,哑然道:“我本来想你只要幸福快乐就好,可以在我身边做一辈子小孩儿,但好像我一没留神,你就长大了。”
祝挽星笑笑,额头贴着他的下巴蹭,软声说:“我就不做小孩儿了,哥来做吧,这一世换我宠着你。”
陆廷鹤笑了,“你宠我?”
“嗯嗯,”他又在人唇上偷一个吻,指着信托基金上的生效日期,郑重其事道:“陆小鸟,我们从十八岁开始长大吧,没有父母也没关系,我赚的钱全都给你花。”
满意而出的爱意从两个人的胸腔涌出,只有嘴唇相贴才能抚平心口的波澜。
唇齿交缠,带着榛子酒心糖仍未散去的甜味。
绵密的酒花泡沫一样湮没心海。
祝挽星胡乱的扯住落地窗帘,在被汹涌的晴欲吞噬殆尽前的最后一刻想到了前世。
陆逢川带着人闯进他们家,把因药物神志不清的陆廷鹤打倒在地,戒指从他口袋里滚出来,陆廷鹤扑过去捡,被不知道哪个打手踩断了手指。
他精心准备拿来求婚的遗嘱被陆逢川当着祝挽星的面撕碎,满天飞扬着的纸片后面,陆廷鹤正带着满头满脸的血,用绝望至极的眼神呆怔的看向他。
在陆廷鹤去世好几个月后,祝挽星终于在满地狼藉的房子里翻出了最后一片遗嘱碎片,拼出扉页上那行一笔一划写上去的隽秀小字:
“庸碌半生,小有所得,
献给我的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