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挽星一瞬间瞳孔巨震,冷汗猛地钻出背脊,他眼神惊惧的看向前方,颤声叫了句:“……哥?”
陆廷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脚步悄无声息,身上却带着很重的酒气,眼眶里是猩红暗淡的长眸,散漫的落到地上,在祝挽星、行李箱和衣服上一一扫过。
冰冷的语调不扬一丝波澜:“收拾东西去哪儿啊??”
祝挽星吓得汗流浃背,浑身冰冷,全身上下僵硬的像被钉进了地板,只有被陆廷鹤掐着的后颈还能找到一丝温热。
他缩在陆廷鹤怀里,后背贴着人的胸膛,本应是最安全的姿势,可祝挽星却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发抖,脑袋里炸开一阵又一阵巨大的嗡鸣,他根本张不开口说话,陆廷鹤也不需要他回答。
他直接攥着人的脖颈压向敞开的行李箱,汹涌的醉意搅散了他所有的理智,手上的力道也失了控制,掐的祝挽星喘不过气来,急促的咳呛不停。
陆廷鹤早就失控了,绝望愤怒到了极点。
他今天本来和投资商约了一场饭局,结果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和人家儿子的相亲。
硬着头皮好不容易陪人吃完了饭,那个Omega又突然进入了结合热,陆廷鹤只能就近把他送进了药店,但Omega不仅几次三番想要支开他故意留下的医师,后来更是直接明目张胆的往他身上扑,陆廷鹤差点被诱导进入易感期,终于耐心耗尽和人撕破了脸,争取了三个多月的投资也付之东流。
就在此时,他收到了祝挽星要离开他的信息,本就游离在暴怒边缘的情绪瞬间被滔天的愤怒湮没了,不管不顾的想要留下他。
“唔……哥——咳咳!”祝挽星猛烈咳呛起来,胸腔里的空气越发稀薄,他憋的面色通红,生理性眼泪泄洪似的流了满脸,好像马上要被野兽磋磨死的雏鸟。
陆廷鹤看着他的样子晃了晃神,自嘲似的嗤笑一声,手掌松了力道,但也没让人起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我是吗?连第二天早上都等不到。”
祝挽星根本来不及思考,拼命吸进来的氧气全部输送给了大脑,陆廷鹤俯身迫近他的耳朵,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顺背,等他呼吸稍微顺畅了才再次启唇。
轻飘飘一句话如热油入水,把祝挽星炸的四分五裂:
“才五年就受不了了?我当祝少爷能演多久。”
祝挽星的呼吸心跳在那一瞬间全都停住,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倒涌进脑袋,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喊出来:“哥……”
陆廷鹤凑近他的耳朵:“这声哥叫的真好听,上、辈、子,你可不是这么叫的。”
祝挽星像在岸上打挺的、濒死的鱼一样咳出一口气,嘴巴颤动开合,却发不出音节,只万念俱灰般反应过来——陆廷鹤也重生了!
陆廷鹤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泄愤似的掐着祝挽星的后颈,身体骤然间痛的撕心裂肺,像被劈成了两半,但祝挽星却连挣扎都顾不上。
他只觉得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属于他那儿二两大概早就出离了肉体,逃窜到了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陆廷鹤也重生了。
对他来说如遭雷劈不过如此。
他茫然的看着陆廷鹤因为酒精和恨意逐渐猩红的眼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嘴唇麻木的开开合合,空洞的眼眶里不见半点光泽,只有两行眼泪涌了出来。
“哭什么?嗯?”
陆廷鹤抬手按上他眼尾,伴着醉意嗤笑道:“你上辈子不是最爱笑了吗?和舞伴笑,和床伴笑,和我那个便宜哥哥笑!怎么到了我这儿就笑不出来了,啊?”
祝挽星好不容易找回一点意识,无措的摇了摇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想说自己没有过床伴,但陆廷鹤却猛然凑到他眼前,好看端正的五官狰狞的可怖。
“笑啊,我最爱看你笑。”
祝挽星手足无措的躺在行李箱上,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流下眼泪,陆廷鹤抬手把打了发胶的头发抓散,怒不可遏的阴狠憎恶要从他眼眸里溢出来。
他的动作凶狠异常,祝挽星像在沙滩搁浅濒死的鱼,疼得陡然哭叫出声,可下一秒嘴巴就被手掌蛮横的捂住了,陆廷鹤瞪着他的眼睛道:“祝挽星,我说过了,我让你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祝挽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身体瘫在敞开的行李箱上,灵魂却飘在半空往下注视。
他怔愣的看着自己无数次想要撑起身体却徒劳无功,嘴角扯开一个难看的弧度强颜欢笑,眼泪却像泄洪似的流出眼眶。
两世的记忆开始混乱的重叠交错,祝挽星甚至到现在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后的人陌生又骇人,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了。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和你做时都在想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