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元春等也都赶过来探望,哭了一阵,众人都没了主意,只得等王太医过来。
望闻问切后,王太医面露难色,贾母急急问道:“直说无妨。”
王太医躬身道:“不敢相瞒,晚生实在看不出是何病症。”
贾母犹存幸心,试探道:“不是醉酒吗?”
王太医摇头道:“面上瞧来,哥儿并无异样,如睡着一般,可怎的都叫不醒,体温也低于常人,这等症状,晚上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夫人听了又哭了起来,贾母也失色道:“那该如何是好?”
王太医为难道:“晚生回太医院讨教其他太医,看可有好法子。”
贾母只得差人送王太医回去,王太医也不敢怠慢,出了荣国府赶紧赶去太医院,这太医院里今儿只有胡太医一人值班,其余太医都休了年假。王太医把贾珠的症状说与胡太医听,这胡太医本擅长外科,但因医品甚好,名声在外,乃是太医院里德高望重的太医,比王太医年长些,见识多了些,他听了贾珠的症状,沉思道:“这倒像是离魂之症。”
王太医见他说出病名,忙问诊治的办法,胡太医道:“这病倒也不难治,有两种法子,一种针灸,刺激穴位,若能醒来最好,若是不能醒来,恐怕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还有一种法子,乃是民间流传的跳大神,只是你我都是太医,自不信这鬼神之说。所以还得从针灸上来试试。”
王太医大喜道:“若如此,我且回了荣国府的老太太,举荐你去,让他府上来请你可好?”
胡太医笑道:“若是别人,试上一试倒也无妨,即便好不了,也不会更糟。可你说的这人,我却不敢医治。”
王太医见他卖关子,急道:“这又为何?”
胡太医悄声道:“你日日出入宫中,怎的不知这位的底细?”说完,指了指屋顶。
王太医本来一心治人,真没往这上面想,经他指点,想起贾珠与圣上关系匪浅,才知接了烫手山芋,慌了神道:“那可该怎么办?”
胡太医往椅子上一趟,道:“还不赶紧去禀告圣上,由圣上定夺。话说张太医于针灸一项甚是拿手,被称为太医院的圣手神针,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我自愧不如,圣上定会命他前去,若他能把人救过来,那你自然没事,说不定还能沾点赏;若是失手,恐怕整个太医院都会受到牵连,你我都不能幸免,说不定我能逃的一条命。”
王太医急的直跺脚,指着他道:“你啊,都什么时候还想着明哲保身。罢了、罢了,谁叫我应了这门差事。”说完,赶紧去找钟琮裕。
却说钟琮裕年前就开始忙着祭祖祭天,除夕夜皇宫内自有家宴,今儿大初一又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午睡了一会,就听太医院来报说贾珠出了事。
他慌了神,鞋子都没顾得穿,一边往宫外跑,一边问王太医具体情况,又差人去请张太医直接去荣国府,那边太监们已经把马儿牵了过来,替他穿上鞋子,他只带了几个随身侍卫,就急匆匆的赶去荣国府。
荣国府上下已经慌了神,等不及王太医回来,病急乱投医,早已把京都内大大小小医馆的医生都请了过来,这些人诊治一番,也说不出所以然,甚至有人劝府上早日准备后事,正被不待通报就赶进来的钟琮裕听见,哪里顾得上礼仪,抬脚把人踢出门外。
满屋子的人见了他都跪在地上,钟琮裕哪里顾得上这些人,只摆了摆手,自有总管太监明白他的心思,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包括贾珠的母亲王夫人、祖母史太君等。
钟琮裕急急的走到床前,握着贾珠的手,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贾珠自然没回应,钟琮裕眼角的泪无声的滑了下来,把唇贴在贾珠的手上,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因钟琮裕进来后,就有太监把屋内的贾府众人请了出去,此时屋内只有他与王太医两人,王太医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没有钟琮裕的指示,不敢出去,又见钟琮裕旁若无人的异常举动,站在屋内着实尴尬,赶紧闭上眼睛,心里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直到张太医急匆匆的跑进来,王太医这才像终于找到救命稻草般,拉着他道:“张太医赶紧看看贾公子。”
张太医比王太医镇定的多,躬身道:“还请皇上移步,以便微臣诊治。”
钟琮裕赶紧抹掉眼角的泪,把张太医让过去,自个站在他身后,一会看着张太医,一会看着贾珠。
张太医把了脉,沉思一会,说道:“贾公子这病着实蹊跷,我刚也瞧过公子的头,并不见有磕碰的淤痕,可怎会有离魂之症?”
王太医附和道:“正是,我初诊断之时,也曾问过服侍的丫头小厮,都说公子昨晚睡前并无异样。”
张太医道:“怕是你我不知的原因,既不是外力,或是有心结未解。”
钟琮裕见他俩商量起病情,但迟迟不说诊治方法,急道:“病因慢慢查明,先说怎么把人叫醒。”
张太医道:“离魂之症若能自然醒过来最好,若要借用外力,恐会伤身。”
钟琮裕道:“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