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琮裕说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三岔路口,往西走不远有间客店,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客满。两人既然没有更好的去处,便决定过去碰碰运气。
一炷香的功夫,仍未见钟琮裕说的客栈,天色已黑,只有半弦月的月光从树木的缝隙中洒落下来,路越走越荒凉,又往前行了一会,竟连条羊肠小道也不见。两人此时已察觉走了岔路,忙调转马头,重往官道走去。
突然,左侧树木似有动静,钟琮裕忙拉住马,打个手势,让贾珠先别动,贾珠怎敢乱动,屏住呼吸看着钟琮裕悄悄的往左侧探去。
不等钟琮裕走到跟前,有两人从树丛中跳了出来,只见那两人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块黑布,每人手里拿着根胳膊粗的木棍,指着钟琮裕道:“识相点把银子留下来,饶你们一条狗命!”
贾珠意识到这是碰到剪径之人,就想破财消灾,却不想那钟琮裕何时被人威胁过,狠声骂
道:“什么东西,敢在天子脚下拦路抢劫。就凭你们两个,也敢问爷要钱?”
说着飞快的往前一步,伸手捏住一人的胳膊,那人吃疼,嗷的一声,木棍掉在地上,钟琮裕用脚尖把木棍踢起,反手接住,闪电般的横扫另一人的大腿,那人哎的一声,捂着大腿跪在地上。
转眼间的功夫,两人被钟琮裕制服,贾珠看的目瞪口呆,何曾想过他有这手功夫。
钟琮裕呸的一声,骂道:“就这点手段,也好意思出门!”
说完,不再理会这两人,拉着贾珠的马,柔声道:“可是吓着了?是我不好,记错方向了,咱们去另一条路探探。”
另一个方向的路虽不如官道宽敞整齐,倒能看出有车马的痕迹,贾珠放下心来,看样子这次走对了路,果然,没走多远,一座上下各三间的两层客栈出现在眼前,店小二热情的接过两人的马,把人让到店内,一问却是不凑巧,只剩一间客房。两人无法,只得凑活一晚,好在客房虽不大,虽不能跟家里比,倒是干净。钟琮裕让店小二先去准备吃食,他与贾珠洗了手脸就下去。
山野小店,凑齐了四样小菜也不容易,虽不精致,但也别有一番乡野风味,贾珠饿了一天,吃的香甜,两人又喝了点店家自酿的高粱酒,酒足饭饱后便回了房。
贾珠自记事时起,就不曾与人同床过,他见钟琮裕脱了外衣,只着中衣躺在床上,便向店家随便借了本书,坐在桌子前,就着煤油灯看了起来。想等他睡着后,合衣躺在床边,对付这一晚再说。
谁知一本书翻完,钟琮裕仍未睡着,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瞧贾珠,贾珠被他瞧的心慌,合书问道:“裕兄奔波一天,该早点歇息才是。”
钟琮裕往床里挪了挪,笑道:“珠儿说的是,你奔波了一天,怎的还不歇息?我见你哈欠连天,怕是看不进去书吧,不如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贾珠吹了油灯,借着月光走到床前,侧着身子躺了下来。
他听到身后的钟琮裕轻笑道:“你怎的这般害羞?难道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贾珠道:“实在怕扰了裕兄休息。”
钟琮裕把手搭在贾珠身上,贾珠身体一僵,往外挪了挪,半个身子空悬在床边,腰间突然一空,搭在上面的手拿了回去,紧接着,带着体温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耳边响起钟琮裕的声音:“你不愿意,我不闹就是,安心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说完,往里侧挪了挪,一张不大的床空出了大半边,贾珠顺势往里移了点,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17章 第九回 话闲谈诚心消嫌隙 投客栈无意遇凶险(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珠听到一片吵闹的声音,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吓了他一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起身,浑身却酸软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惊呼一声,原本挡在他身前的钟琮裕听到他的叫声,立刻说道:“珠儿别怕,待我收拾了这几个贼人,在慢慢说与你听。”
对面站着六个人,其中有四个贾珠都认识,一个是热情的店小二,一个是掌柜的,另两个一身劲装的正是剪径的蟊贼,还有两个人贾珠不认识,其中一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像个屠夫,另一个瘦瘦小小,一双鼠眼滴溜溜的乱转。
那掌柜的奸笑一声,对钟琮裕说道:“公子何必做无谓的抵抗,只要你们乖乖交出银子,我保证不伤害你们分毫。”
钟琮裕怒道:“拿这话去哄三岁孩童,看看可有人信。”
掌柜的道:“何必动气,我等只为求财,不想惹人命官司。”
钟琮裕道:“哪来这么多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那掌柜的还想继续劝钟琮裕,鼠眼之人却拦住他,道:“大哥,想必这小兄弟对自个的身手自负的很,咱们总得露几手让他心服口服才是,到时候他定会乖乖的交出银子。”
那两个蟊贼附和道:“正是,定要让他吃点苦头!”话音刚落,两人一左一右的扑向钟琮裕,其他人见势,纷纷从不同的角度围攻过来,只有那鼠眼之人往后退了一步,堵在门口。
好个钟琮裕,被五个大汉围住也不见慌乱,抬脚踢向左手边的蟊贼,那蟊贼吃过他的苦头,慌忙往后闪了一步,钟琮裕这一脚没踢下去,半路拐向正中间的屠夫,那屠夫浑身肥肉乱颤,钟琮裕似乎犹豫了一下,单脚跳起,横踢向他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轰然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声嚎叫。
另外四人变了脸色,互相打了个眼色,竟要同时出招,钟琮裕冷笑一声,又抬脚踢向左手边的蟊贼,这次没变向,狠狠的踢在蟊贼的腰眼上,那蟊贼嗷的一声,顿时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剩下的三人见他两招放倒两个人,再不敢逞能,慌忙往门外逃去,钟琮裕怎会容他们逃走,起步往外追去,却不防备从旁砍出一把刀,正中钟琮裕右肩,贾珠忍不住高声道:“穷寇莫追,别是他们的计策。”
钟琮裕右肩顿时被血染红,他抬脚把地上的蟊贼踢出客房,骂道:“滚!”这才帮贾珠披上外衣,拿起贾珠的包裹,推开窗户,抱起贾珠,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找到两人的马,搂着贾珠骑着一匹,让另一匹跟在旁边,一炷香的功夫后再换回来,这样几个来回之后,他才让马儿放慢脚步,贾珠这时候也已恢复过来,听他发声粗重,关切的说道:“赶紧找个地方包扎伤口。”
钟琮裕“嗯”了一声,扶着贾珠从马上跳下来,贾珠回头望去,见他半个身子已被血染红,脸色发白,勉强扶着马才能站定,慌忙的扶着他坐在地上,从包裹中找出止血药,简单的帮他包扎好了,又把几件衣服披在他身上,让他靠在自个身上,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待天亮找个医馆好好瞧瞧。”
钟琮裕用没受伤的左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