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瓷大碗里肉汤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稍稍一观察,徐美令已经认出那些仿佛树根一样的玩艺,实际是人参。
再抬起头看着附近,徐美伶才注意到,一旁的木屋开的小小的门缝里,露出一些孩子的脸庞。不久之后,院子里也有一些孩子,目光之中露出好厅在徐美伶的身边跑来跑去。
老太太的身边也坐着其他一些老太太,她们一面好奇的打量着刚刚苏醒的徐美伶,一面说着老太太们常常会说的那些闲话。
徐美伶看着院里的孩子们,其实一个丫头特别引起她的注意。她看上去大约11~2岁的模样,脸上同样有山风吹拂过产生的红晕,她的眼睛快活的充满了笑意。
“那一双眼睛不是这个模样,她是……是……”
隐约之中,蒸气里她看得到那个瘦骨嶙峋的身体,看得到因为发肓不良而看起来头颅很大的身体。
“徐姐姐……”
尖利的叫声,在黑暗里听得那些真切,那么刺耳……呯……枪声,哪里来的枪声呢,无论如何徐美伶都想不起来。
大约小姑娘发现了徐美伶的注意,她慢慢靠近过来。
“姐姐,你还痛不痛!”
虽然她说出口的是山西口音,但她眼中的观切同样使感觉到那么真诚。徐美伶入下对于那些恐惧场景的回忆,笑着向她伸出手来。
“姐姐,你真好看!”
小姑娘说着,距离徐美伶更近了。徐美伶拉着小姑娘的手,看着她手上冬天的皲裂过的伤痛,山上的生活大概总是青苦的吧!
“这小姑娘发好好洗洗澡呢,要是洗净了的话,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徐美伶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名字到了路边。猛然之间,她伸手紧紧的把小女孩抱在怀中,紧紧的搂着仿佛怕再失去她一般。悲伤的泪水立即模糊了她的双眼,甚至她感觉不到她的行动可能会吓坏了怀中的小女孩!
“巧妹,我苦命的巧妹啊!”
思绪如同喷泉一样的自记忆的深处迸发出来,一瞬间一切悲惨的、使人为之扼腕的情景一幕幕的在脑海之中清晰起来。
“我们要去联系ZLDC,不能再犯以前的那种错误……我苦命的巧妹啊,全都是徐姐姐害了你啊!”
把自己的脸埋在小姑娘的怀中,徐美伶清晰的回忆起曾经经历的过的恐怖事件,对于巧妹的死,她全部归责到自己轻率的行动之上。愧疚之中,她禁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大约,山里的妹子除过见识之外,胆量是不缺的。很快,那个被徐美伶紧紧抱住的小女孩就渡过了最初的害怕,好心的小姑娘抚着徐美伶的头发,仿佛一个大人样。
“徐姐姐不哭、不哭,我娘说有伤口的时候,越哭越痛!”
在随后的五天之中,徐美伶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这不能不夸夸那个小柱子的小伙子。
从诸位老太太的嘴里,徐美伶知道他即是这儿烧炭工人们的头。这是他爹给他留下来的家业,由于柱子有一手好枪法,为人也满够意思,这儿的人也还都服他管。
男人们以及强壮的女人们白天的时候,在林子里伐木,一直工作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会回到家中。他们与外界基本上也没有太多的交往,除过那台自天而降的收音机,使他们这生活在深山里的,仿佛世外桃源一样的人们才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而为了徐美伶养伤,柱子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徐美伶,他自己为了防备那些矿里的打手发现徐美伶的遭遇,而进山的可能,每天晚上都穿上大衣,搂着自己的猎枪睡在火堆旁。除伴他的,除过他那条叫虎子的狗之外,就是一些自家酿的酒。
夜里,深深的山野之中,除过呼呼的风外,多了狼嚎声。这些孤儿的长啸尤其在这月亮明亮的初夏的夜晚之中,就听得更加清晰。
身体渐渐好转,想要离开山中前往城里的“ZLDC”的调查局分局的徐美伶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柱子已经答应明天送她离开这儿。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男人,他们将用担架把她一直抬到山外,找得到车辆的地方。
当然,掌握着武器的他们,也是一群保护者。
说起来柱子和他手下的这些兄弟,居住在这桃源之中,即没有税赋也无需缴租。深深的山中,凭借的就是勤劳与勇气。而他们这群山民这两样东西全都不缺少。
徐美伶借着屋中的油灯发出的点点光亮,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透过窗格向外望了望。她的救命恩人是个不多话的人,沉默的仿佛一块顽石。
徐美伶轻轻迈动脚步,来到院落当中。
虽然她忍受着伤痛,尽量放轻了脚步,但那条叫虎子的灵犬立即机警的转过头,当它看清来人的时候,就又重新扭过头,半蹲在地下。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沉默的像块顽石。
“柱子大哥,我明天就要走了,可是直到今天,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徐美伶轻声的说着,用一旁的土造坛子给柱子倒上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