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门外记者们涌上前的一瞬间,这时,无论护兵,还是一旁的警卫士兵,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引向那个门口。
“可以射击……”
“呯……”
随着观察手的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划破了长空。随着这声枪响,还在与卢永祥握手道别的黄金荣的脑袋向后一仰,散发着腥味的血液与白色的脑浆,一股脑的扑向卢永祥的脸上。
接着黄金荣的身体一声不吭的向下倒去,新闻记者当中,胆小被这淋漓的鲜血吓得尖叫起来,另外一些具有新闻人素质的新闻记者则拿着相机、摄影机一个劲朝着枪响的地方猛拍,或者他们希望能够拍摄下刺客的模样,爆出来独家新闻。
卢永祥与何丰林的的卫士则一拥而上,保护着两个人向院内退去。其他的警卫抽出手里的枪四处看着,他们想要发现狙击手的位置。
可惜的是,穿着何丰林部下军装的狙击小组,这时已经离开了他们躲避的地方。不但收起了狙击枪,甚至连子弹壳也给一并收拾拿走了。
就这样上海滩流氓大亨黄金荣,在前一个充满了迷题的事件还没有查清的时候,被更神秘的谋杀掉了。一时间整个上海的新闻界里,充满了闹哄哄的猜测声。
虽然碍于浙江督军卢永祥的面子,大多数新闻人不敢多说,可是悍女艾琳娜。蓓尔可是没什么不敢写的。
“……从这一系列充满了血腥的暴力事情当中,我们不难看出来,现在的中国正处于某种极度混乱的边缘。法治在这里茫然无存,人性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纪念品,没有人可以放心的独自渡过任何一个漫长的黑夜。
面对这种混乱,难道我们不该呼唤一种更加理性的力量出现吗,难道我们不该呼唤一种有能力把中国带入到文明社会的力量出现吗?我们将拭目以待!”
57章 啸林之死(修)
上海滩上的花花公子卢筱嘉死了,上海滩上的流氓大亨黄金荣也死了。他们一个是被乱枪打死,另外一个更简单,被一枪把整个脑袋掀开。
也终于向世人证明,虽然他恶贯满盈,但他脑袋里的东西依然是白浆红血,与普通人没什么显著的区别,大概区别只有死法的不同罢。
他的死亡,以及法租界里的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动荡不安,这使一些人看到了希望。
包括曾经为“前一代”上海滩“大八股党”即以沈杏山、季云卿为首的英美公共租界青帮旧势力,他们趁这个机会想要东山再起。这一次,他们的确是花了大量的资本。
一时间,被称为高头货的云南土、四川土,被称为北口货的热河土、蒙疆土,被称为外洋土有波斯土、印度土纷纷从隆茂、大阪、金利源等码头上岸。
令他们欣喜的是,无论杜月笙还是那个上海滩的新秀马永贞好像一夜之间,对于大烟完全没有了兴趣。唯独,只有租界里的烟馆和白面房子被照抢不误。尤其是日本人开的烟馆,以及朝鲜人的“白面房子”损失最大。
这件事虽然引起公共租界以及法租界巡捕房的注意,但并没有引起以沈杏山、季云卿为首的“大八股党”的注意。毕竟,这些损失是以日本人和朝鲜人的居多。甚至,他们还要为了减少的竞争对手而暗暗高兴。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噩运,就快降临在他们的脑袋上,随同这些噩运一起降临的,是大规模的青帮仇杀。
而这些事情,全都因为张啸林这个不安于隐藏生活的家伙说起。
在前往他隐居的路上,一辆在大上海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黄包车费力的行进在泥路上。挥汗如雨的车夫拼命低下头,脚下的泥土被他的脚带起来。
“跑起来,快点跑起来!”
车上坐着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他的怀中坐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交际花。两人在车夫卖力拉车的时候,手脚出并不规矩。
车夫根据自己车把处传来的感觉就知道,那男的的手,一定放在女人身上某个敏感的地方。
然而费力的车夫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件事,对于他的话也并不敢怠慢。要知道,这样的人被称为白相人,他们头上有师父身边有兄弟,并不是如同他这样的车夫可以对抗得了的。
一个不小心,白白费了半天的力量也还罢了,可要被这样的家伙用刀或者用枪给上两下,那真就是到了倾家荡产的时候了。
一段烂路,在车夫死拉活拽下,被抛到后面。随着前面那个院子离得越来越近,车上的男女老实了。女得说起话来的时候,充满了某种不堪折磨的幽怨的味道。
“如果不是你要我来的话,我真不想侍候他,你知道他讲起话来恶形恶状,做起来硬吃硬做,也不管人家的感觉,只是一味的胡来。”
那个白相人只管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似乎在给那个交际花一些什么不牢靠的承诺。
“不要这样啦,等我们多赚些钱,一起去香港,总得来说那里比上海要好一些!”
终于,累得几乎要死掉的车夫来到了地头,他强忍着喘息,给车上的两人打开车围子。
“先生、小姐走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