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这样说,我也不为难你。不过看在咱们曾经打过交道的份上,我告诉你。那些卖白鹅、贩鸦片的勾当别在做了,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言尽于此,告辞!”
李志成端着枪,慢慢后退。向门外瞅了一眼见没什么凶险,接着就闪身离开。
看着李志成那黝黑的仿佛鬼魅一样的身影,回过神来的张啸林和杜月笙全都是一脑子的汗水。
“张兄,恐怕他们就是那帮家伙,注意他们的枪了吗?打得的时候完全没有响声,张兄,听兄弟的劝,我看我们还是要不招惹他们为好,这样的人恐怕我们惹不起!”
张啸林仓皇的点着头站起身来,掏出手绢来自己把脸面收拾干净。
“这些家伙看起来不好惹,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们!”
他这样的回答,却引起杜月笙的注意。
张啸林绝对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固然他对于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卖出国这件事自责,那么他的反应应该是掏出大把金钱来,一来报答恩人,二来给自己消除隐患。
但他现在的惶恐应该,恐怕来源于别的事情,这一点与他长久打交道的杜月笙是清楚很。不过,今天却不是把这件事弄清楚的时候。
“月笙,我得回去了,今天这件事把我的命吓去了半条!我看我们以后出门的时候,要多带些人手才好!”
“张兄,你尽管走吧,这里全由我来料理吧!”
杜月笙送走了张啸林,又招来自己的手下,很快把这儿的死尸以及血迹清理了个干干净净,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血腥的事情一样。
料理完了这一切,他才抖抖自己身上穿着长衫,向自己汽车走去。
才一上车,就有一个头上戴着礼帽的白相人就附在他的车边跟他悄悄说话。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在是附近的小头目,左近有些什么事情一定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老板,他们好像是是那些在天上飞的人,开得都是那种没篷子的汽车,就停在街那面。是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一支长枪!”
“唔!你做的很好,这些钱拿去买茶喝!”
杜月笙微微点点头,随手摸出一把大洋塞进车边白相人的手中。他们虽然不是他的手下,不过杜月笙对这些底层的人,倒还是满大方的。不然这时的上海滩也不会流传这样一句话。
“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
“谢谢杜老板,谢谢杜……”
那个白相人直到杜月笙的汽车转过了街角,才停止了道谢,手里把一把大洋掂了两掂,乐滋滋的找乐子去了。
不过杜月笙可没有就此停住,他的汽车直奔自己的老师黄金荣的黄公馆。这件事在他看来,可没那么容易结束。
倘若张啸林背着人在外面做一些可能会影响到“生意”的事,事先有个准备总是好的。现在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将来自己撇得一清二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他来到黄公馆的时候,楼上的房间里还亮着灯,这不禁使他稍有疑惑,今天这位老师怎么这么晩还没有睡?难道有什么事发生吗?
说起上海滩的流氓大亨黄金荣,当时发财渠道主要是两个,一是太古、招商局金利源码头的杭州阿发,一是与法租界毗连的十六铺一带的金廷荪。
这个地盘上鸦片是提货装运,全由他俩独享,黄金荣为他们撑腰,坐地分赃。如果别人去提货装运,黄金荣所在的法捕房就要派出探捕,严加缉捕,归案法办。
不过杭州阿发与金廷荪身份不同,黄金荣在断案时自然明暗有别,明着帮杭州阿发,暗着偏护金廷荪。
试想没有这样一手托两家,明暗两相宜的手段。以他一个小小的华人督察长,怎么可能获得这样的成功呢!
杜月笙的汽车来到黄金荣的公馆门口,门房殷勤的给他开门,开完门之后看门人来到杜月笙的车旁,悄声说了一句。
“杜老板,张老板刚刚走!”
杜月笙欠了欠身,真着门房的灯,朝他笑笑,但嘴里没有吭气。也没有如同对付外而那些小混混们那样,掏钱给他。这些人是需要长期打交道的,否则别指望他们会向你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