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签订,黎嘉树瞬间扬眉吐气,落在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没了。只要这单做成,他就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就算黎嘉誉是老头子的亲孙子又怎么样?在黎家,只有能力才最让人信服。
他让秘书把原有的合同都推了,等宣明的首款一到,就赔付他们违约金。然后黎嘉树就开着车,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酒吧了。
电话铃声在嘈杂劲爆的乐曲中显得格外微弱,响了许久黎嘉树才听见,是秘书来的。
他将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之间,开了瓶香槟,问:“怎么了?”
“黎总,不好了,宣明毁约了。”
“毁约了”三个大字在他脑子里砰砰炸开烟花。
下一次再见到宣明的经理,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他站在会议室门口,眼睛里满是猩红的血丝,颓败的像一只落水狗。
半个月里,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只要一闭眼,就是助理那天电话打过来的慌张语气。
因为他的毁约,弈风原本的合作方都拒绝再和他合作,原本就相当困难的公司资金链崩盘,宣明的赔偿金简直杯水车薪,这半个月里,黎嘉树就是求爷爷告奶奶都没能拉到钱,只能接受宣明的收购……
什么合作,宣明想要的,从始至终就是弈风罢了。
交接会的情况时刻导播,黎嘉誉坐在沙发上看着,表情淡漠,甚至索然无味。
黎嘉树那精彩至极的脸,他看了没有什么畅快,只觉得反胃,顺手将电视切断。
黎金沛倒是兴致盎然:“想必他知道宣明背后的人是你之后,表情会更精彩吧。”
黎嘉誉偏过头,淡淡道:“无聊,”他顿了顿又说,“当年的合约我已经完全履行了。”
“我知道。”黎金沛说完这句后,再也没听见黎嘉誉多说一句,他等了许久,脸上松弛的褶皱更加松弛,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祖孙两个沉默地坐着,相隔不过一肩距离,却像两块大陆中间横亘着难以逾越的汪洋。
铃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黎嘉誉接通,对面传来一道苍老和善的声音:“小黎啊,a大想请你做个讲座?你有空吗?就是我一个老同学求到我这儿了,让我帮联系联系,没有空就算了。”
黎嘉誉在国外时候,因为做殡葬行业,认识了不少华人华侨,电话那边的吴教授就是其中一个,他妻子的葬礼就是黎嘉誉负责操办的,吴教授也是a大毕业生,黎嘉誉当时说,他有个朋友也在a大读书。
黎嘉誉刚回国,基本上没什么方式能直接联系到他,也少有人知道宣明是他的企业,只能绕个圈子兜兜转转问一嘴。
宣明刚刚收购弈风,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他又太年轻,差三个月才二十二,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a大想请他谈谈经验激励学生也理所当然。
他想去看看许柠的学校,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