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情种啊,我竟然有你这样的孙子。”他幽幽感叹。
黎嘉誉膝盖还落在地毯上,尖锐的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拉长的,丝丝入骨绵延起来的钝痛,但这此刻显得微不足道,他抿了抿唇,回道:“谢谢,你也是。”
黎金沛又是一噎,瞪他一眼:“你以为我在夸你吗?”
但这比起之前黎嘉誉对他的态度,可要好太多了,至少不会指着鼻子骂他。
大概人就是贱骨头的生物,家里任何一个孩子,绝没有敢这样与他说话的,但是换成黎嘉誉,他甚至有点诡异的欣慰和舒心。
“工作丢了,白水泡饭能吃一个月,日子过得跟路边流浪狗没什么两样,在学校里卖水,去拉下脸挣死人的钱,也不冲我吭一声。
我当你的骨头是钛合金打的呢,现在为个女孩为我下跪,”黎金沛顿了顿,似乎在回想,“有一千块就要给她花一千,什么阔少爷做派,还在江边放烟花?连告诉人家这是你做的都不敢,放完了回去继续白开水泡饭,你以为你很懂浪漫?我都不敢跟人说你是我孙子。”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黎金沛想都不敢多想,怕自己被气死。
黎嘉誉做的每一件事传进他耳朵里,都让他火冒三丈,一口血闷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作为一个商人,所做的每件事都要获得最高回报,他不在意黎嘉誉为那个女孩投入什么成本,追人哪有不付出的?
他介意的是投入这么多成本却颗粒无收,不但没有把人追到手,甚至人家就连是他做的都不知道。
黎金沛说起浪漫,黎嘉誉是服的,他诚恳点头:“我不懂浪漫,你懂。”
黎金沛是一个成功人士,成功人士的生平往往会被人津津乐道,譬如他的感情。
是怎么为妻子断了两根肋骨,又是怎么在岳父破产投江后一力承担起债务的。
那时候他的妻子还不是他的妻子,两人刚刚认识,他只不过是s市一个做百货生意,刚刚冒头的小年轻罢了。
而后三十岁丧妻,鳏寡至今,已有五十年。
黎嘉誉这句话出自真心,但从他嘴里出来,黎金沛就觉得是在讽刺,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儿,连忙摆手打断,免得再听他阴阳怪气:“好了,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借钱的,想必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钱可以借,但我这里有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黎嘉誉道。
进入正题开始谈条件了,这是黎金沛最擅长的,他双手交扣,鹰眸透出些许精光,姿态从容起来:“你是我的孙子,我也不愿意太为难你,一百多万而已,我这里给你三条路,看你选择哪个。”
“第一条,我给你一百五十万,条件是那个女孩必须和你订婚,等到年纪你们两个就结婚,生几个孩子给我,最好大学毕业之前就能让我见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