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不卖房子,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撑不过这个月。
好在n市的房子这十几年价格不知道翻了多少番,如果能顺利卖掉房子就能凑够钱。
可是还有心脏源呢……
许柠的心一下子又落到低估,每年器官的供需比在十比一,她不敢自信说,她爸爸就是这十分之一。
但是试试总比不试要强。
她忍不住捏紧收据,手机忽然贴着身体振动起来。
是黎嘉誉打过来的电话。
校庆已经散场了,天也黑透,学生陆陆续续从礼堂出来,许柠却一直没有回来,就连发送过去的消息都如泥牛入海。
黎嘉誉站在礼堂的偏门外,侧头,手机夹在肩上,碎乱的发丝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投下阴影,他手里整理着许柠的东西,雨伞、水杯,把它们一一放进背包里。
过了许久,那边终于接通电话,他紧皱的眉头也松缓些许:“许柠?你在哪儿?”
许柠听到他干净温和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差点没绷住,捂住听筒把它拿远了挂断,调整好情绪,才又重新拨过去,语气勉强维持住如往常一样:“我家里有事,提前走了,怎么了?”
“你的东西……”话没说完就被许柠打断。
“东西放班级吧,我还有事,先挂了,拜拜。”许柠说完后,飞快挂断了电话,她怕再多说几句,就要忍不住了。
黎嘉誉愣愣地听着那边一片忙音,心中涩然。
也许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呢。
他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回到班级将许柠的东西放在她的椅子上,却意外看见她书桌上被字典压着的一摞情书。
未经允许触碰他人的物品是不好的行为,何况是情书这种私密的东西。
黎嘉誉别过眸子,脑子怎么想的是一回事,手怎么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他推开压在上面的字典,将情书拿起来,却发现触感有点不同寻常。
反过来一看,背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数学公式。
许柠是把这些情书当成了演算的草纸……
黎嘉誉将它们一张一张翻过去,难以自抑的欣喜如日升朝阳似的漫上心头。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的情书会被当作草纸写满后丢进垃圾桶,大家的都是……
他把情书放回去,因为过于激动,将它们碰洒了一地,又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嘴角的笑容压制不住。